傅君兮流了这么多血又喝了许多凉水,总算镇定下来,淡淡道:“是我自己。”
楚寻风不解,“为什么?”
这么好的借由撒泼还不遭恨的机会,竟然不好好把握!楚寻风一点儿都不能理解!
于菱月心中有暖意,被药物控制实为无奈,但太子宁可自伤也没辱她,叫她对刚才的强吻完全恨不起来,甚至有些悸动。
外头知县大人已到了院中,气不打一处来。
暗夜寂静,院中的责骂声,屋里头都听得清清楚楚。
“女儿你糊涂啊,太子殿下你都敢下药,你这是要害死我们啊!”
“我怎么会有你这样愚蠢的女儿!”
一巴掌下去,姑娘哭得更凶了。
楚寻风的目光在太子和于菱月面前转换了多次,最后深深叹息。
包扎好后,傅君兮沉着脸色,坐到桌旁再喝了几口新奉的茶,不言。
于菱月忍不住问:“殿下打算如何处置?”
楚寻风道:“这还用殿下打算吗?这深闺女子竟不懂律法,给储君下药形同谋逆,诛全家的大罪。”
他用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她总归是个女子,听闻诛全家心中隐隐不适,太子也在此时看向她。
经方才一事,于菱月已不好意思与他对视,避开了目光,垂眸道:“这个姑娘的确愚蠢至极,或是攀附东宫,又或者垂涎殿下美色,但终究没有大恶之心。”
傅君兮揉了揉太阳穴,“依你看如何处置。”
于菱月壮着胆子道:“子不教父之过,对其父削职罚奉,殿下以为如何?”
傅君兮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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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途中,楚寻风随意找了理由下马车,就没再进来。
车厢里唯余两人,气氛着实诡异。
于菱月发现,太子本不是个沉闷之人,但与她单独在一块儿的时候,就特别的寡言。
那晚之后,于菱月再看他时总有些脸红心跳,视线就不敢往那挪。
可车厢也就那么大,她脖子总别往一处,时间长了还僵着疼。
傅君兮一句话不说,就看书,路途漫长,于菱月难免有些困顿,睡着了控制不住向侧倒去。
傅君兮眼疾手快的接住,挪了挪位置,让她得以靠在他身上。
她靠着靠着,就趴到了他膝盖上。
傅君兮只能小心的抽出被她压住的书,拿过座上叠得方方正正的外袍,披在她身上。
他看不了书,只能低头看这个女人。
曾以为她奉旨入东宫后必不安宁,见面势同水火,没成想还能有这样宁静如斯的时日。
刚抚上她的如瀑青丝,她的手指微微一动,傅君兮赶紧缩回了手。
于菱月从他的膝上醒来,懵懵着抬头,撞上了他的目光,与他近在咫尺。
她彻底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刚趴睡在哪儿后,弹开了坐远了些,又觉十分尴尬,磕磕巴巴的问:“殿下,离金陵城还有多少路?”
傅君兮微愣,“大概半日路程。”
“楚寻风怎么还不进马车?”于菱月紧张的捏手指。
自从那日晕过之后,楚寻风尽全力给他俩制造独处的机会。
傅君兮在心里叹息,楚寻风不明白,他跟于菱月真的没什么话可说。
他随手从凳柜下拿了本书给于菱月,“无聊你可以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