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将黑时在山路上停车休整,傅君兮抬头看到山上有一庙,朱红色的庙宇不小。
“去祈福吗。”
他看向于菱月,似乎在征求意见。
于菱月点头,“好啊。”
能不好吗,她敢说不同意?
楚寻风还出馊主意,“去庙中祈福要步行而去,方显虔诚!”
走到半山腰,于菱月揉了揉腿肚子。
善于观察的楚寻风灵机一动,“太子哥,她走不动了,你背她吧。”
“走得动走得动!”于菱月再不敢矫情,愣是走在了前头。
爬到庙中天已大黑。
敲开寺庙的门,跪在佛前时,她闭上眼低声喃喃,“愿山河无恙,百姓安康……”
又极小声的偷偷补了句,“愿太子殿下平安顺遂。”
说完,她眯开一条眼缝,侧首,看身边太子双手合掌,虔诚认真的祈福,却听不清他在念什么。
起身时,他们发现楚寻风又溜了。
于菱月叹息过后,不以为然的同太子下山路。
到了原地之后,她目瞪口呆的看到马车兵马已全部消失,树干上有张明晃晃的纸,上面几个大字,“太子哥,不谢!”
于菱月余光瞥了眼,忐忐忑忑的说:“殿下我们怎么办?”
傅君兮沉着脸,“再上山,去寺庙里求宿。”
再爬到半山腰时于菱月的腿如灌了铅,越走越不得劲,频繁停顿。
傅君兮淡淡道:“越停越累,不要停。”
太子发了话她就不敢再墨迹,一口气到了目的地。
尼姑好心的腾了间屋子给他俩。
在灾地住了多日,于菱月便知太子是个吃得起苦头的,这间屋子虽简陋但他不会介意。
虽是与男子同屋,她心里却十分踏实,太子这方面的人品她信得过。
于菱月卷过一条被子,铺到了地上,忍不住问,“殿下,楚公子为什么要这么做?”
想到此处傅君兮就气恼,这个楚寻风太过自以为是,生硬的撮合他俩,弄得局面如此尴尬。
在意冲动是本能,但他没打算跟失忆的阿月培养感情,这东西原本就是个错误,想忘掉的又岂是阿月一个人。
傅君兮不说话,脱下外衣,于菱月顺手接过叠好,放在了床尾。
此番动作顺畅得如此熟悉,傅君兮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
于菱月疑惑的迎上了目光,他的视线刚弹开时,外头一道劈地的光亮照得屋内普通白昼。
雷声震耳欲聋,吓得她一个哆嗦蹲到了地上,抱着身子发抖。
傅君兮杵了一会儿,脱靴上塌,拉过被子的一角盖住了肚子,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默默的看着她蜷缩的背影。
随着几道雷光下来,她一直往里挪,挪到了他床头边,闪光时不时照亮了她无助的身影。
春雷不肯善罢甘休,迟迟不停。
傅君兮内心做了许许多多的斗争之后。下了床塌,挨着坐到了她身边。
于菱月有些意外的看他,还没镇定一会儿,又一声巨响,她转过身跪着抱住了他的手臂,抱的紧紧的,头埋在了他肩窝处。
既然这样了,傅君兮干脆拽过了她,面对面的跪着,让她靠在了怀里,环住了她的肩膀,她的身子明显一僵。
“谢,谢殿下……”
傅君兮的下巴抵着她发顶,轻声说:“举手之劳,不要想别的。”
在这个温暖的怀抱中,于菱月的恐惧全被紧张代替,今日腿本来就过累,跪了一会儿后膝盖发痛。
她想起太子过去在雪地中跪伤过腿,提议道:“跪着很累,能不能躺下?”
傅君兮搂着她肩膀的手一抖,犹豫过后放开了她,自己回了床铺上。
躺着抱这种事也亏她说得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