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话里说的元皓不是,他就一乐:“还是我的元皓机灵,他选中一个能陪他的。要不是他抢亲,”说到这里忍俊不禁,也有觉得外孙好生能耐的神情出来,太后跟他一起满意的笑,听太上皇继续道:“他不抢亲,你我是怎么也不会想到常家的。”
“如今京里沸沸扬扬,说出游怎么怎么厉害,也不想想,毛孩子能做什么,还不是侯爷安置得当,二老王一个身经百战,一个经验颇有,也能出力。就是文弱夫子张大学士,也比个孩子强。再能耐,也是大人带上的。我怎么想不到常家?加寿过生日的时候,我闲闲听到别人吹捧他们家,我就好笑。要不是元皓要定,出游就出游吧,感激才是正理儿,磨练了他们家孩子理当感激,有什么可吹的。”太后嗤之以鼻。
太上皇扬眉:“这话,我赞成你那九成九,那一成是元皓我不能答应你的话。元皓就是能耐了,没有元皓他们光彩不成。”把个手指扳起数:“海边砸出来半边衙门,谁去的?元皓跟那个……”
太上皇和太后同眉头一皱,太上皇在福王生母太妃手底下不能说没吃过亏,福王府在太上皇为太子的时候,大过太子府。太上皇能记不住吗?
两个人相对一撇嘴,都在这里不愿意提到韩正经名字,太上皇含糊过去:“元皓带上他砸的衙门,他就能耐了也是元皓的。”
“后来我打听了,他家怎么找到的。是我那弟妹,多好的人啊,就是好心,说了一句沿路去驿站,又给侯爷去信,说他们寻上路。他们要是没及时赶到,元皓就不会跟战哥去砸衙门?执瑜执璞加寿二妹加福都会去的。他是赶上了。”太后在这里板一板脸儿:“咱们这几年可得留上心,戒骄戒躁时时记得。”
“这个好办,他家敢翘尾巴,现成有件事情让他难堪到极点。只要把添喜打发出宫,把增喜留在宫里就行。”太上皇不甚费事就有老谋深算。
太后笑了:“我说添喜在宫里你没有说话,原来预备着呢。”
太上皇眯起眼睛:“安钟氏在孩子们襁褓中就把她们放在一个房里,就打的不是好主意。我虽想打发走,韩家就寻上忠毅侯,元皓写信说瘦孩子跟上来了,瘦了,看上去他颇能让元皓开心。镇南老王又说多一个他,元皓写大功课很认真……”
“不是不是,你记错了,元皓的大功课是侯爷磨下来的。”太后紧急纠正,凛然道:“镇南老王亲口对你我说的。”
“可他不是能陪元皓赶海吗?去的孩子们都成双成对,那皮匠小红也有女婿。二妹不是也寻女婿去的?就元皓一个,还有一个叫孔小青的却是奴才,陪着玩的不随意。”太上皇揪胡须得瑟:“看我记得多清楚,我还记得孔小青。”
太后揭他的短儿:“你呀,自从元皓上了路,你连那队里几个奶妈还能给元皓多吃口儿奶都问个明白,何况是个孔小青。”
太上皇以此为荣,呵呵笑了:“所以我记性还是好的。他去了不是,他去了就跟元皓玩的不错,我对自己说,把添喜留下来吧,让他家知情识趣,好好的教导孩子陪元皓好好的玩。让你说着了,添喜确实是我预备下来。他家好,以后不过说门亲事嫁妆里添个东西。以后不好,撵出去。”
两个人从多喜亲事一路聊到这里,互知心意的笑了笑。还要再说些,元皓进来,扑到太上皇怀里,伸长脑袋香太后面颊:“我接小妹妹玩耍。”
把自己带的东西打开来:“母亲、舅母、表姐们,称心如意小红都有做。元皓系了线头。”
这份儿东西大,绸缎做的兔儿爷布偶十几个,穿着不同的花衣裳。太上皇拿起一个看胖脑袋,跟元皓比一比,笑道:“这个好。”元皓摇头晃脑:“这是加寿姐姐比着我的个头儿做的。”
太上皇太后和他说会儿话,告诉他小妹妹已出去。元皓瞪圆眼睛:“柳坏蛋又抢了先。”请太上皇和太后出去。秋凉后太上皇隐隐不舒服,懒得动,让元皓带着东西去玩。
桂花中有一处小小殿室收拾出来,铺下一地锦毡,布偶山先行搬来,给多喜她们看花取乐。元皓赶到这里,见到哥哥姐姐也到,韩正经带着一个小姑娘过来。
“这是谁?”元皓纳闷。
只有加寿是听母亲说过,闻言笑道:“应该是他家的亲戚吧,正经说说她叫什么?”
韩正经就不说姓,只道:“她叫玲珑。”玲珑见到这里可以玩,笑靥如花的点动小脑袋。
殿外有株大桂花,韩正经掐一枝不大却簇簇繁多的花枝,拿回来时,玲珑喜欢的拍着小手希冀地望着。韩正经送到她手上,玲珑软软欢声不住的道:“谢谢哥哥,谢谢哥哥,”
韩正经蹲下来却道:“那边是小妹妹,我们全让着小妹妹,你也要让,花是送给小妹妹的。去吧。”
六岁的费玲珑睁大眼睛直到明白后,面上有了委屈。在韩正经的催促下,扁着嘴儿不情愿的把花送到加喜手上。加喜等浑不在意地接过,把花揪下来揉得到处都是,费玲珑看着,大眼睛里蓄着泪水,多一丝儿又多一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