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至看穿儿子小心思:“老子没本事!老子是你眼中的窝囊废,老子等着你小子去讨。讨不回来以前,依旧去看加喜。”
总让父亲训的柳云若,有时候也这样气一回父亲。柳至喝命:“去吧,亲事一丝儿不能错,少打歪主意!”柳云若装着没事人一样出去,在父亲看不到的地方,表现出垂头丧气。
加喜,加喜,加喜……自从有了袁加喜,没有一回父亲生气不带上她。柳云若想自己不喜欢她,并不是没有道理。
他也能想得到,在他出了房门,父母亲为加喜又要谈论一回。
唉,加喜,真的没有发现你加的有哪门子喜……
……
“你们走几天回来?”破天荒的,今晚柳至夫妻并没有先说加喜。
柳至解衣准备睡下:“你别问,横竖是当差,不是去玩。”
柳夫人不懂儿子跑去京外能当什么差,但也就不问。是眉头一颦道:“是你不在家,万一欧阳容又生事,我怎么应对?”
“谁?”柳至身子滞了滞,直到想起来有么一个人,才又恢复自如,轻描淡写地道:“生不出孩子,她还生什么事情!”
红色绣百花的锦被里,柳夫人打一个激灵坐起来,微微地颤抖着喊:“你说什么!”
柳至已经说出来,也没法子收回去,耸一耸肩头:“我猜的吧,你想她进宫有几年了?有过喜信儿吗?我看她生不出来。到时候白头宫嫔膝下凄凉,她还能怎么样。”
但柳夫人猜出来,倒吸一口凉气:“你跟忠毅侯有这样大的胆子吗?”柳至扭过面庞,把夫人打量着,忽然失笑:“为什么我是跟他?就不能是跟太子殿下,是跟皇后娘娘,是跟别的人?”
他有心隐瞒一看就知,柳夫人负气地道:“就凭你们瞒住亲事。以后说你们常穿一条裤子我都不会奇怪。”
柳至笑出来一声,在床沿坐下,把夫人生气的脸儿瞅几眼,含笑道:“你这样说我们,好吧,我也不辩解。该我问你了,宫里新人那么多,为什么你只提欧阳容?她难道还没有老吗?”
柳夫人轻叹:“你真粗心,娘娘跟她解得开吗?我可是时时的提醒娘娘,既不能收拾她落下把柄,也不能放纵她。娘娘说中秋太后摆宫宴,皇上酒多出去散散,她跟上去说了几句话。皇上并没有对她太着恼,皇上总这样念旧,可真不让人放心。”
小心觑着柳至神色:“不过,真的如你所说,她生不出来,那娘娘也就能高枕无忧是吗?”
“你不想娘娘在宫里再出事,就不要对她说这句。”柳至淡淡:“太子还在外面呢!齐王殿下虽然时好时不好的病,但十一殿下却出宫有了府第。小心为上。”
这样一说,柳夫人掂量下皇后知道这事情后的轻重,认为柳至说得有理:“如今是娘娘管宫务,她要真的不生,反咬娘娘一口…。这贱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柳至打个哈欠:“你怎么还在她身上说话,家里就一个病秧子欧阳保,她不能怎么样。”
“但今年秋闱有姓欧阳的人中了,你难道不知道?”柳夫人流露出埋怨。
柳至不再大意说出点什么,只在睡下来,无声地扯动一下嘴角。
他虽然没有用十年儿女亲事来和袁训说话,但欧阳容的下场也早跟袁训说得明明白白。
相对于夫人的大惊小怪,柳至想还有什么比早有准备更好呢?
他朦胧的欲睡去,任由柳夫人自言自语的盘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