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世拓今天在家,抓着本道德经在掌珠肚子前面晃动:“多看看,老子是他母亲怀胎几十年生下,是个大才,难道我也要有这样的儿子?”
“大才小才,赶紧出来我才认他是人才。”老太太恰好接上话。韩世拓请她进来,房里还有这府里的老太太,文章侯夫人等都在,安老太太在担心曾孙的同时,心满意足。
都是守着掌珠,这是重视她。
坐上片刻,又赶往常府。不要女眷们送,怕掌珠说生就生,还是盯着的好。文章侯夫人对着背影夸她:“老太太要是没有大福气,那是没道理。看她辛苦的,往这里看过,还有常家。常家看过,回家去还要照看曾孙。”
二太太三太太一起称是,窗户下面四太太鄙夷的不服,又把人家夸上了,有这功夫,还是说说自家的偏心老太太吧。想当年二太太三太太和自己生孩子,她有这样守过吗?
四太太还是抹不开脸面大大方方过来,她钻到后窗下面听掌珠动静。
她以为她藏的巧妙,其实都看到她发髻露出一截,窗下过秋风,还有钗环动,从老太太孙氏到站着在房里看得更清楚的韩世拓都在肚子里骂她,没出息劲儿。
唯一不骂的,是掌珠的母亲邵氏。
常家也是一样的着急,常夫人和张氏守着玉珠,老太太进去抱怨:“这是要生什么好的,比生加寿还费功夫。”
玉珠不急,还在憨笑:“说起来要怪祖母,祖母天天说先生兽头,这兽头想来是难生的。”
常夫人和张氏笑说有理,老太太板起脸:“你要是能先生兽头,那是你的福气。”
坐上一会儿没有动静,老太太记挂着小六,匆匆忙忙又赶回家。怕小六哭闹,打扰太上皇养病,小六不送进宫,老太太说哥哥姐姐们都不陪着,要多多的疼他才行。
心分成几下里用,一下里挂念太上皇,他不好太后就不好过;一下里心疼袁夫人宝珠来来去去;一下里想宫里的孩子们和出远门的执瑜执璞;一下子里是小六;一下子里又是掌珠和玉珠。
等小六睡着,老太太往袁父面前烧香。念叨着:“我一生拜过许多菩萨,都不如您有灵验呐,只看看福禄寿就知道了。我孙女儿是怎么了还不生,这怀得太久,真让人担心。”
闭着眼睛说得正上劲儿,外面有人跑进来:“老太太,生了生了。”安老太太更是对着袁父再拜几拜,眉开眼笑出来问道:“生了个什么?”
和回话的人都一怔,老太太失笑:“这话不对,是谁生了?”
回话的人是这府里的,老太太就看不出报玉珠还是掌珠的喜。想起来,还是先问谁要生。
“侯府和常府都来报信,说有动静了。”
老太太长长的呼一口气,背后是袁父的画像,跟个真人似的,平时总当他无处不在,就又把自己丈夫想到,也应该是无处不在。
这就对空祷祝:“我呀,我可算对得起你了,三个姑娘这都有了孩子。”
当天,文章侯府喜得一男,常家喜得一女。老太太乐得合不拢口,偏心又上来。对掌珠说:“你生错顺序,应该先生女孩儿。”见到玉珠就眉开眼笑,也不管常家的人怎么想,老太太没口子的夸:“生得争气,比你大姐好。”
好在文章侯府是喜欢的,文章侯当天就起草上书,要把爵位给儿子袭,好给孙子请世子。常家那里,玉珠对母亲张氏道:“祖母是怕我难过?”张氏看得清楚:“她是真心话,盼着你和宝珠一样的生。”
宝珠又添两件事情,往两家来看,又打点东西送,忙得不停。禇大路喜欢了,没事就往玉珠那里跑,这个妹妹可以尽情的看,还可以哄她不哭。
太上皇的病在十几天后还是没有起色,宫里一天比一天忧愁,这时候喜讯传出。
“是真的吗?”太上皇喜动颜色,硬朗的自己坐起来。镇南老王躬身在他床前:“是真的,太医看过三回,长公主有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