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珠噘嘴:“恨什么!人家不是分了你一份儿?”
“我恨侯爷分走另一份儿,”袁训亲亲宝珠红唇:“不然全是宝珠一个人的,那该有多好。”他温柔的体贴着,全心的夸奖着,宝珠轻咬着唇,完全沉浸到对他的情怀之中。她轻轻地附合:“就是嘛,本来全是宝珠的……。”
余下的话语,消失在两个人的唇齿之间。只有桌上的红烛,盯着地上那合而为一的影子,无声的摇动着。
似在,为这一对人守护着。
红花在隔间里,加热水,再加热水,开始她每天要做的,保证那热水随时是温暖的那桩儿差事。
水,在大水桶中荡漾着,好似掌珠此时的笑声。
迎接掌珠的,却不是韩世拓。
掌珠的车在文章侯府外面停下,大门上就过来三、四个人。一个男人是侯夫人的陪房赵全,另外三个妇人,有一个是老太太孙氏陪房的媳妇丁石头家的,余下两个,是府中的管事。丁家的最早迎上来,来搀扶掌珠:“奶奶可回来了,世子爷问了好几回,从午饭后就让套车去接,见说用晚饭,世子爷还说那家人留客太勤,只不知是个什么样的人家,倒把奶奶从早留到晚?”
掌珠见问,就格格笑出声。
她用个帕子掩住嘴,想那个常家真是好笑。满门俱是书呆也就罢了,那常五公子午饭后,还是寻出几本书来让玉珠看,玉珠看几句,就和他再吵几句。
别人家定亲是羞涩的,玉珠竟然是争论的。
雪地里夜晚回来,车上挂的有灯笼。甘草早拿在手上,更挑出掌珠的笑容。迎上来的人跟着笑,但心中暗暗揣测着,这位奶奶从进府就不是好性子,先是不定省,再就斗长辈。她那吊眼梢子一竖起来,就让人看着心里发毛。
今天回来就笑,外面捡到金子不成?
丁家的就笑问:“那人家一定是亲戚家?”
“是,”掌珠含笑,又道:“昨天还不是,今天却是了,”丁家的等人还没有弄懂这昨天还不是亲戚,今天就是亲戚是怎么一回事,见四太太走出来,在台阶上站住,柳眉竖起,手上抱着个青色帕子在揉搓:“好啊,我们家的小奶奶总算回来,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掌珠止住笑,挑眉想想,就这么抹过这句话,不咸不淡的问候道:“四婶儿,你还没歇着?”四太太脸涨成猪肝色,再把掌珠刚才那挑眉寻思,又装没事人般放下眉头的动作做了一遍,就明白掌珠是在装听不见自己的责问,四太太沉下脸:“世拓媳妇,你要我们给你脸面,你却不给我脸面!”
见她不肯罢休,掌珠才漫不经心地站住,用无关重要的语气道:“四婶儿,我不就回来晚了一点儿,”
“一点儿!”四太太冲上来,手快指到掌珠脸上:“我娘家人等你,再等你,等不到你,他们都气着走了!”
掌珠往后面让让,没好气的翻眼:“不就是行个礼,改天,四婶儿我改天上门专门去行,那红包,可得给我大的!”
“你小?还要红包!”四太太也翻眼,雪地里两个衣着光鲜的年青妇人,对着翻白眼儿:“倒是你的礼物,得给大的才行!”
掌珠不耐烦起来,大冷天的,这北风吹着,四婶儿你不嫌冷,我还不想奉陪。她很不情愿地从玉珠定亲,宝珠大街上捡人的开心劲头中出来,对四太太冷下脸,人也由温馨重新精明:“不给晚辈大红包,还指望我送礼!”
她快步往门内进,丁家的等人对着四太太匆匆行个礼,又跟上掌珠。四太太糊涂地道:“她有什么能耐,让这几个人跟着她不丢?”就不走,跟在后面偷听。
掌珠弯过月洞门,还没有到自己院子,但也见到四太太鬼鬼祟祟跟着。掌珠就停下来,玉珠定亲她开心,而宝珠捡人更是一个别人家没有的笑话,因为开心,掌珠不介意亮亮手段,就原地不动,对丁家等人吐出准话:“明天后天,人就打发走。让你们的孩子明天就来吧,老太太许给我,我房中的事我作主,”
丁家是老太太的陪房,她最清楚这句话为真。才要奉承,掌珠抬起手示意她不必再说,决断地道:“我定下来,你们家的丫头,我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