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干巴巴的说不下去。
她是八月里成亲,八月前开的铺子,到此时十二月,不到四个月。按说好的,孔老实不付本金,付他收息的百分之二十。
已经不算少。
宝珠再说下去,自己都觉得假。可她手下的银包分明火热,不说几句她更是尴尬。
这说也不对,不说也不对,人就呆在那里。
孔老实抢过话头:“奶奶说的,我竟没话可回。不托着奶奶福分,我哪里有这笔进项。哈,”他起身:“奶奶若没有话,我先走了。”
宝珠虽没有问过他,也知道他是个忙人。起来亲身送出房门,目送孔老实走向前面,从那里离开。再回身,宝珠喜出望外,先叫红花:“知道你能分多少银子吗?”
红花从见到那小银包,早星星眼大发作,此时更闪个不停:“嘿嘿,我能分多少?”
宝珠长长吸口气:“我们回家再说。走吧,还要往那边去看看。”
她握起帐本子,再收好银包,和红花坐车往另一间铺子里去。
……
新铺子里卖的东西,油盐酱醋米都有。没办法,宝珠没有多余的钱。而看着米面等一斤是用铜钱来算的,可哪家铺子的米面不是一存至少几百斤,全部存货是一笔不小的银子。
宝珠只能发卖这个。
好在她还有一壁厢的书。
那书的销路相当的好,因为明年是春闱,明年四月又是殿试,京里早就房价腾贵,住进来无数赶考的举子文人。书,是相当的好卖。这是因为宝珠有进书的内线。这内线不用花钱,也不用讨好,他看的书,凡是外面能弄来的,就直接发卖。
此内线是经阮小二提醒:“兄长看什么书,表姐记得抄下来给我。”是表凶是也。
而书固然因人多而好卖,那米价早就更贵。京中居大不易,随着三年一科,更是涨潮般的起来。
“东家来了。”宝珠从后门进去,就遇到这个铺子中掌柜邓有财的热烈招呼。
邓有财,就是孔老实找来而又不要的余下四个人一个。
他住的地方,也就是附近,因此他做得安心。
这是红花第二天跑上他家,把他雇来的,红花小嘴儿一张,本来就是爱吹个小牛什么的,就更把她家奶奶吹得如“上面有人”般,事实上也上面有人,给的工钱又不错——宝珠一开始只为能留住人不敢不大方——又因宝珠和红花都有正事,宝珠正事是当人家媳妇和儿媳妇,红花正事是袁家的丫头,诸般大权都下放,邓有财就做得相当自如。
人一自如,自然开心。
邓有财见到东家出现,丢下手中正堆放的米面袋子,殷勤地过来招呼。宝珠才点头,就听到前面有人招呼:“掌柜的,算账!”
这铺子里另有一个伙计,在前面看店招呼客人。
宝珠就示意邓有财到前面去,她和红花准备找个地方坐时,又一句话传到耳朵里,是个文质彬彬的嗓音:“上次我说的那书,可到了没有?”
宝珠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