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那时还并不是爱慕,只是纯粹的仰慕,崇拜,信赖与憧憬。
她全心全意的信任着太逸,就像曾经的杭香。
风夕瞳忍不住的便想要护在她的身边,不想要她受到任何伤害——不想要她体会到,任何她曾经体会过的痛苦。
她把玉襄当做曾经的自己那样,试图带她避开一切可能会对她造成伤害的源头。
玉襄一直都不承认喜欢太逸。她言之凿凿,看起来情真意切。
风夕瞳多希望自己可以毫无疑义的相信她,可是却连自己都无法想象,她们除了爱上师尊以外的命运。
想到这里,风夕瞳的唇角扯起了一个嘲讽的弧度。
这世间的一切多么荒诞啊。
她想,荒诞的叫人觉着,活在世上,本身就是一个滑稽的丑角。
她的悲痛流露的毫无作伪,那样深重的痛苦之色,含泪望来的时候,几乎叫人不敢逼视。
瞧见她这副模样,玉襄的神色更苍白了。
她很单纯,所以风夕瞳一眼就瞧得出来,她完全没有怀疑她,只觉得担忧。
她想靠近,却又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被好友信任与接收。因为她感觉到了风夕瞳的身上,蔓延出的气场冰冷而荒芜,拒人于千里之外。
“白秋寒,”这时,上阳门的掌门缓缓开口了,“有人指认你为魔教教主之子。你可承认?”
白秋寒很干脆道“是。”
他的元阳之体,便是最为确凿无误的证据。既然如此,便是口舌生花,也不可能逃过这一劫,又何必多费唇舌,矢口否认?
听见这话,樊湘君站在一旁,神色漠然,好像并不意外。玉襄的身子却微微摇晃了一下。
上阳门掌门垂下眼眸,亦是之前便从太逸处知晓了此事。
他淡淡道“你混入我上阳门,有何企图?”
白秋寒没有回头看向玉襄一眼,梗着脖子道“还能为了什么?自然是为了玄阴之体。”
樊湘君此时才皱起了眉头,露出了一丝厌恶之色。
玉襄低着头,好像什么也没听见一般,谁也看不见她的神色。
见状,掌门叹了口气道“千星宗宗主,可是被你所害?”
白秋寒却不肯承认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情,他冷硬道“不是。”
“他被发现时,身中蛊毒,此蛊乃是你们魔教特有的‘叩天地’,向来只有魔教教主懂得饲育驱使之法。此事你作何解释?”
“蛊字上面是什么字?”白秋寒嘲笑道“虫为何属?除了人外,有一种生物,天生便是麟虫之长,亦可驱使蛊虫,怎么就确定一定是我?”
“你说的,莫非是龙?”风夕瞳声音森寒的开口了,“众所周知,龙族消失已久,你这个魔教少教主,却是千真万确。莫非还要把罪名,推给虚无缥缈的龙么?少在这里避重就轻,胡言乱语!”
白秋寒冷笑一声道“你以为我还没猜出你是谁么?——”
他张了张口,正要将“龙使”两字说出口,却突然发现,自己竟发不出任何声音,不由得又惊又怒。
他惊疑不定的视线在樊湘君,上阳门掌门和风夕瞳的脸上急转而过,却见他们皆是一脸漠然,心中顿时一阵凛然的想到难道他们是联起手来,一起害我?
多年前,魔教突然出现了一位神秘的龙使,他父亲说,那是这世间最后的一条真龙,却愿意前来助他成就大业,这不正是说明,他的所作所为根本不是逆天而行,反而正是得道多助?
因为这句话太过让白秋寒觉得恶心了,所以时隔多年,他依然记得清清楚楚。
后来,他在鸣沙山遇见了玉襄和风夕瞳,在风沙中听到了一声龙吼。
他当时以为,是因为千星宗曾有弟子化龙成功,后来渡劫失败,留下了什么与龙有关的法宝,并未与龙使联想到一起。
可如今一听千星宗宗主因“叩天地”而死,他将千星宗,魔教,龙,蛊虫联想到一起,便忽然发现,他早该想到,龙族消失多年,怎么可能会同时再出现这么多相关的事物?
除非,这些本就是一人所为。
即便是白秋寒,第一反应也想不到千星宗会与魔教有所勾结,毕竟千年之前,便是千星宗力挽狂澜,带领所有正道门派反攻魔教的。
他想到的只能是,当初正邪双方皆是元气大伤,不宜再掀起全面战争,于是,正道试图内部分化魔教——
千星宗的首席弟子风夕瞳使用了秘宝——很有可能是一颗龙珠——伪装成真龙,加入魔教,成为龙使。实际上,却是正道的卧底。
她那时带着玉襄前往鸣沙山与他相遇,究竟是无意,还是有意?
她是否从魔教之中得到了他离开的消息,特
意等在那里?
那么……玉襄呢?
她也知情吗?
此事是否是上阳门与千星宗一同谋划的,专门为了“狩猎”他这个“小魔头”?
她的玄阴之体,究竟是不是一个诱饵?
她的暴露,是故意为之,还是无意被人所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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