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残派,”流毒冷笑一声,看着竹桃惊慌失措的样子,语气还是温和了些,说道,“你莫惊慌,进来,替我将黑纱戴上。”
说是攻进来倒是竹桃有些夸张说错了,可是这天残派却也是来者不善,不仅来着不善,这来头还是不小,天残派虽说不过是个蜗居西南边陲的新教派,可是仗着这教主姬无越的一套霸道的刀法,却也是嚣张了一段时日了,如此前来,必有所图。
流毒行在通往黑圣堂的长廊上,脑袋里却是反复的转着,却突然恍然大悟一般,想到这凌家庄离灵襄曾说过的凌老庄主所求的《孟氏心法》,眉头一皱,莫不是这姬无越也是冲着这个来的。
黑圣堂里,剑拔弩张的气氛已是让人紧张到极致,西毒教木水火及新任命虽还未上任的土长老柳三寸侧身一对,站在堂下,与天残派的众教众分楚河汉界而划,相对而立,杀气重重的看着这正悠闲自若的坐在上宾座的三十出头留着小山羊胡子的姬无越。
木清扬木长老上前一步,想要说些什么,却是被这中庸儒家的水长老拦下了,摆摆手,示意让他先别多事,自己则是儒雅的一礼,嘴上客气的说道,“姬教主远道而来,不知所为何事?”
这姬无越却像是没听到似的,嚣张至极的翘起了二郎腿,许久才瞟了这水长老一眼,说道,“你们教主呢?派你们这些个小罗罗来说话算是怎么回事。”
说五大长老是小罗罗无疑是莫大的讽刺,这木清扬眼看着就要操出腰中的玄铁宝刀,却又被水长老拦下了,水长老虽然没发气,可是脸色却已经十分的不好了,但还是忍着那最后一口气说道,“我家教主如今正在休息,还是请姬教主明日再来拜访吧。”
“哈哈。”这姬无越却是突然豪放的在这西毒教的圣堂里大笑起来,笑罢,还说道,“早料到你们那小娃娃教主是撑不起台面的,休息?我看是在后院还跟着一群小屁孩玩泥巴吧。”
这句话好生讽刺,如今就连水长老也是忍不了了,“姬教主这话说得有些过了吧。”
“过了?”这姬无越却是肆无忌惮的还对着自己手下的人故意问道,“你们说,我说得过了吗?过了吗?”
“当然不过,说得好极了,真真是好极了。”还未等这姬无越手下的人拍上马屁,这大堂里却是突然响起一个嘹亮的女声,只闻其声,却是不见其人,引得这堂里的人是四处张望。
众人都看着这高座的屏风后面,想着这便是传说中的西毒教新任的女教主了。
“姬教主好兴致,大晚上的赶来我这西毒教的黑圣堂喝茶,也不怕,回不去吗?”众人一回首,这声音却是从这大堂门口传来的,果然,不知何时,这大堂门口便是站着个一身黑衣,蒙着黑纱,一头黑发高高束起一股,余下的只是随意的披散着,风一吹,却给人一种不可凌越的威严。
在众人的注视中,这女子却是淡定自若的顺着这台阶而下,缓缓进入大堂中,穿过这虎视眈眈的天残派,径直走到这姬无越的跟前,看了一眼姬无越正端在手里的茶盏,盈盈开口一笑,说道,“姬教主果然风雅,我这西毒教的茶,也不怕有毒,说喝,就喝了。”说罢,却是仰天一笑。
“你,”这姬无越本不怕这些个激将法,却是气愤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也敢如此戏弄自己,将这茶盏一放,忽地站了起来,像是要去拽流毒的衣襟,好好扇这个不懂事的丫头一般,四位长老看着都已经是心惊胆颤,流毒不懂武功只懂毒功这已经是西毒教里公开的秘密,这若要是硬碰硬,流毒定然是吃不到便宜的。
“还是奉劝姬教主不要靠我太近,”流毒语气淡淡的,但是充满了威胁,“隔我太近,小心会中毒的。”
“屁话。”姬无越冷哼一声,好大的火气,正欲发火,手一举,却是软弱无力的垂了下来,姬无越睁大了眼睛看着流毒,微微的举起另一只尚好些的手,指着流毒,骂道,“你他妈的真在茶里下毒了。”
“姬教主这是急什么?”流毒嫣然一笑,轻声说道,“我从不会耍在茶里下毒的小伎俩,姬教主只怕是身子有些不适,该是回去歇息了。”
“你。”姬无越挣扎着还想再说些什么,只不过身子像是软软的丝毫的气力都没有,只能任由着自己的门人七手八脚的将自己抬了出去,临到出门前,都是怨毒的看着一脸轻松蒙着黑纱的流毒。
一场看似要掀起一场风浪的闹剧却就是这样不了了之了,所有人似乎都成了配角,唯一高唱着自己的凯旋之歌的,就是这个一身黑装的西毒教教主流毒。
“教主。”柳三寸看着一人震慑了这天残派几十教众的流毒开始有些摇摇晃晃的一般,却是有些担心了,想要去扶着,却被流毒一手推开了。
“我不过是累了,”流毒叹了口气,说道,“竹桃,扶我回去继续歇着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