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流毒只是让竹桃一人搀着,看着想要上前来帮忙的柳三寸,只是摆摆手,就这般摇曳着离开了大堂。
“教主这番是将事情给闹大了。”水长老扣着手,皱着眉头。
“闹大?”木清扬冷哼了一声,只说到,“我看就是那天残派不知好歹,这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他们还真把我们西毒教当软柿子捏。”木长老说罢,还手一挥,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都莫说了,如今教主心烦这呢。”柳三寸许久没说话,只是听着这两位长老争论着,又看着流毒离去的背影,流毒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小铃铛灵襄这个教主当得不舒坦,可是这流毒的教主就当得舒坦了吗?究竟还是一直以来,自己坚持的东西都错了。
余下三位看了看这还未拿到长老杖的新晋土位长老柳三寸,这还未正名却已经敢开始教训这些个老伙计了,无奈,这金长老百般吩咐过莫小看了这角色,只得瘪瘪嘴,不说话了。
“竹桃,你先下去,我自己走会。”流毒轻轻松开了竹桃搀着自己的小手,温柔的拍了拍,让竹桃安了心。
“教主,你气色不好,我扶你回去吧。”竹桃真心担忧着流毒的身子,此时流毒虽然说话还是中气之足没有大碍的样子,可是这额上的汗珠却是一股股的渗着,面色也愈发透着股如纸的惨白。
“我说了,你先下去。”流毒这番话是有几分不耐烦了。竹桃见状,不敢多说,只是连忙应下,退了回去。
一等着竹桃走远,流毒却是快要晕倒一般晃悠了几下,连忙伸右手撑着廊上的朱红砥柱,脑子只觉得十分的晕眩,自己今天是干了什么,流毒在心里苦笑着,师父曾万般说过,百草能害人亦能救人,救人的被称作药,害人的便被视作毒了,人也一样,就救人的便是医者,害人的则是人们唾弃的毒人了,如今,自己倒成了个十分的毒女了,流毒颤巍巍的抬起自己的左手,今后,只怕这双手,是要夺更多人的性命了罢。
好些时候,流毒才微微的喘过气来,想着房里来的书信还剩着大半没看完,又想挣扎着快些回房里去。
“若不想杀人,就不要杀了。”突然,身后传来一个陌生的男子声音。
流毒愕然的回过头来,看到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一个人,这人不是别人,却是这温师叔身边那身手极佳却木讷无语的黑衣手下,那一板一眼的木头人。
“哈哈,”流毒看着这不速之客,只是放声笑了几声,嘲讽的说道,“不想杀?就能不杀了?”
“至少,你若不做,自然会有人替你做的。”这木头人难得说了这么些话。
“你叫什么名字?”流毒微微一抬头,打量着这同自己一样,一身黑衣,让人生畏,棱角分明的眼窝和颧骨说明了这人经历了多少沧桑,手上,又沾满了多少人的鲜血,流毒打量着,这才注意到,这木头人的右眼却是蒙着块黑布,上面还有着新鲜的血迹,想来是近来才受的伤,下意识的问道,“你的眼睛受伤了?”
这木头人一反往常的主动走近了些,离着流毒只有三四步的距离,才开口说道,“主子手下的人从来都没有名字,而我,代号黑鹰,至于名字,你若记得住就记吧,”这木头人依旧面无表情,看着流毒,张张口,继续说道,“我叫萧成,至于眼睛,不是伤了,而是瞎了。”说罢,又用着仅剩的左眼看着流毒,等待这流毒的答案。
“萧成,”流毒反复念着这名字,“我们认识多久了萧成?”
“从姑娘来扬州温家大宅见过姑娘,到现在,不到一年。”这叫萧成的木头人冷冷的说道。
“不到一年,”流毒说着却是嘴角一扬,头一偏,说道,“既然相识不过一年,而这一年我们不过见过几次面,你凭什么说我想不想杀人,会不会杀人,”流毒越说语气越发激烈起来,最后几乎是贴着这萧成的脸警告道,“告诉你,我若不杀的人,也不会让别人动了他,你的手给我放老实点,否则,我连你主子的面子也不会买。”说罢,却是一转身,扬长而去。
流毒几乎小跑的跑回房里的,经过几番折腾,如今已经是深夜了,房里的烛台早已灭了,流毒哆嗦着重新点燃,连忙在书柜后的小暗格里,抽出那小黑匣子,索性书信都还在,累了一番,看到这些安然无恙的书信,方才的心慌意乱似乎也是一扫而空了,想着后面几封书信的不寻常,流毒只是连忙拆开了来,熬夜点灯看了起来。
第四封信:
最近很是心烦意乱,却又无从说起,流毒,我们都输了,有些事,是当真不是人力可以改变的,我开始信命了,开始服从命运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了。
读到这,信却就是这样结束了,流毒仔细的看了看落款,是三月下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流毒心里有些慌乱了,只是连忙抽出了下一封信。
第五封信:
流毒,事情都已经明了了,你若知道真相,会不会回来,多可笑,人人都说你死了,我却还不停的给你写着信,可我知道你活着,你定然是活着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