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馥,当初的事,我还记得十分清楚,可如今,真真是物是人非了。”这是那男人的声音。
“如今我已经嫁人了,董家大少爷对我很好。”这便是刘子馥的声音了。
“如果当初•••。”这男人想在争辩什么一般,声音有些激动。
“过去了就过去了。”刘子馥一句话就挡住了这男人的质问,却又叹了口气,换了话题说道,“如今姨父姨母可还好?”
“还不是老样子,”这男人的声音有些低落,只是木讷的回着话,说道,“娘的风湿又犯了,如今我跟着爹来扬州做生意,赚的些小钱,都给娘拿去治病了,如今,光景也不好。”
刘子馥有些动情,说道,“若是有难处,找我爹找我,定都会鼎力相助的。”
“罢了,”这男人深吸了口气,拖了许久,才开口说道,“你爹哪里会帮,就你爹,”这男人犹豫了会,像是憋了好久的气,突然爆发了一般,说道,“你爹眼里除了钱财哪里还有半分情谊,当初你爹起家做米庄,是我贾家作保借钱,事后你爹却不认,不然,我贾家的家业是如何败了。”
少崖和少卿听了却暗下思忖,原来这男人的家世还有这般坎坷,却又仔细的继续听下去。
“我爹不是这样的人。”刘子馥还想为自己爹爹解释。
“如何不是了,”这男人很是激动,“若你爹不是为了呢一两三分钱,为何又将你嫁入董家,不过是为了那一己私利罢了。”说罢,却有些枉然,看着子馥,有些过意不去,自己这话该是说错了。
许久听不到大嫂刘子馥的声音,这少崖和少卿本还想着发生什么事了,却听到子馥有些痛心疾首的唤了句,“表哥。”
“原来这男人是大嫂的表哥。”少卿对着少崖说道,却又加了一句,“我看这关系倒像是个被拆散的苦鸳鸯。”
“别瞎说。”少崖压低了声音呵斥道。可虽然压低了声音,这隔壁的男人却是耳朵一尖,发现这屏风后有人偷听,倒是在屏风那边吼了句,“谁?”
刚塞进一个桂花糕的灵襄却先是吓了一跳,流毒从头至尾也跟着这两个少爷听着屏风那边的动静,如今听到对方这样一声质问,自然也知道,这一帮子偷听人家讲话的小角色被人家发现了,只是对着灵襄说,“没事,你慢些吃,别噎着。”末了看着少卿和少崖。
少卿耸耸肩,又看着少崖,意思是,这可不关我,是你要教训我才被人家发现的。
无奈,总不能等着对方过这屏风来抓自己吧,少崖倒是镇定自若的整理整理的长衫,主动过了这屏风,准备和这大嫂和这男人打招呼。
不料这男人却是主动过来了,看着少卿和少崖,开口就说道,“哪里的宵小鼠辈在这里偷听。”眼睛一眯,却看着这几人打扮都不一般,明明是少爷小姐模样却躲在屏风后面偷听,转口说道,“既是少爷小姐的模样,做这些事,只怕不和规矩吧。”
这少崖先是皱了皱眉,可是自己也是理亏在先,连忙赔礼,说了些客气话,少卿却是在一旁看着很是来劲,这男人虽然不相识,可是这说话直接,倒也是很合自己的脾气。
“表哥。”这屏风后面的子馥听着这边的动静,想来是想息事宁人,也从屏风后边出来了,一看这屏风后面的人,却是一惊,说不出话来。
“嘿嘿,大嫂。”少卿笑嘻嘻的打着招呼,还说道,“是我们,巧遇,这是巧遇。”
一听这称呼,这男人却是明白过来了,这年纪稍小些的公子唤子馥大嫂,这可不就是董家二少爷三少爷了,脸色变了变,十分尴尬的说道,“原来是董家的两位少爷,方才失礼了。”
“无妨无妨,”还未等少崖开口,少卿却是豪爽的摆摆手说道,“你既然是大嫂的表哥,如今,我们也算是一家人了,不打紧,这自家人说些自家话,随意些就好。”这话说得也很安人心,这言下之意也就是不会将今日这两人的私下见面那些可以拿出去做文章的话给吞下不外传了。
少崖看看少卿,心里想着,这自家的事还乱得一团糟,自然也无心管这刘家背后的恩恩怨怨了,也跟着点点头,表示赞同。
这男人心里轻松了些,镇定了些,才说道,“在下姓贾,名记方,苏州人,如今随家父来扬州做些小生意,与两位初次相见,多有得罪了。”
“无妨无妨,”少卿今个想是邀来和流毒一同游湖,心情倒是很好,什么都无所谓也不记仇。
尴尬的随意寒暄了一会,这才草草的散了,少崖心里却是暗自思忖,神情有些凝重,这少卿却是不在乎的坐了下来,看着这桌上都被灵襄吃了个七七八八的,开口戏谑到,“这温小姐还真是好胃口。”
“哪里,”这灵襄却是一本正经的说道,“都说大宅门里事多,果不其然,”又对着流毒说道,“流毒姐姐在这大宅门里也一定过得不开心吧。”
流毒勉强的笑了笑,又看着少卿,脸上是写不出的苦涩,又转头对着灵襄说道,“早些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