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貌似不该是姑娘你来的地方吧。”董老爷紧紧的盯着眼前这个人,仿佛想将眼前这个人看穿了看透了,“流毒姑娘。”
“董老爷教训得是,”流毒倒也不回避,满脸的不在乎这董老爷的怒气,“流毒这就回去了。”
“慢着,”董老爷喊住流毒,想到流毒的那句,自己害死了素素,问道,“姑娘的话是什么意思?”
“董老爷自己心里自然是明白的,何苦问我?”流毒一脸的傲气,丝毫不服软。
“你到底是谁?”董老爷有些歇斯底里的挣扎的声音却丝毫没有唤起流毒的一点同情。
流毒转过身,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个已过不惑之年的董老爷慌张的模样,愈发的淡定,只是说,“你家三少爷问过我这个问题,只是,流毒只负责照料大少爷的腿不是吗?其他的流毒不会多管,也不想多管,自然也不会多答。”
“流毒姑娘,”董老爷这语气似乎是哀求,少见的放下了自己的所有身段,“你是不是认识素素?是不是?”
“董老爷不必这般谦卑,流毒担不起,”流毒的语气依旧没有温度,“我只告诉你,你想要她死的人,她没有死。”说罢,流毒便是头也不回的出了祠堂,门外,鹅毛似的大雪飞舞着这首冬季的片尾曲,落在流毒的额头上,肩上,流毒却感受不到丝毫的寒冷,一吐心事的快感油然而生,自己的选择是对的,自己就是要让自个的仇人知道,唐家是死不了的,如果十七年前没有死,这今后都是死不了的,我不仅活下来了,我还要好好的活在你的眼皮子底下,你却不敢动我分毫,流毒在心里默默想着,好不畅快。
“素素,你还活着。”董老爷无心去管流毒的突然离去,只是在嘴里在心里反复的念着同一个名字,同一句话,“真好,你还活着,真好。”
第二日,满地白雪皑皑,晚霞院里,下人们忙着扫雪,免得这要是摔了二夫人,自个可是有九条命也是赔不起的,二夫人倒是悠闲得很,在屋里烤着银碳,如今自个也是有三个月的身孕了,尤其是冬日虽快过了,如今下了场雪,自个更是不想动了,可是这看得悠闲,这心里却还是操着心,着急着呢,上回金奴娇来叨叨扰扰的说了一大通子自个不喜欢听的话,可自个心里也是明白的,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远远的,看着院子里走过一个人。
“那是谁啊?”二夫人的声音也是懒懒的。
一旁伺候的暖荷一看,便回道,“那是藏香阁里的墨香。”
“又是她,”二夫人眉一挑,这墨香是少卿眼前的红人,可这阵子倒总是出来办事,算了,不多想了,只是随口问道,“这三少爷的人到我这晚霞院里来做什么?”
“是来看青鸾姑娘的。”暖荷仔细回着话。
“不过是一件小事,这青鸾硬是闹得受了多大的委屈一般。”二夫人这话好是轻巧,全然也不管其他的,到底不是亲生的,自个对青鸾出了过去欣赏她的伶俐得体外也没什么其他感情,这不还盘算这,由青鸾代自个的女儿嫁给那二世祖冯永康。“待会让青鸾来我房里一趟。”二夫人嘴上说这,心里也是定下主意来了。
“乔姑娘。”墨香一进这青鸾的房里,就是闻到了一股子浓浓的药味,看着在床榻上病怏怏的的青鸾心里也是十分的疼惜,自己和乔姑娘虽说少有交集,但同生活在董家大院里,到底也听说过些,说这青鸾姑娘虽是蒙着面纱,看不清样貌,可是这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才识学问更称得上是扬州城里的才女了,如今却落得如此个下场,“这连个端茶送水的丫鬟都没有吗?”墨香连忙给青鸾倒了些茶水,可这一看,这水居然是凉的,心里却是串上一股子气,“连个茶水都是凉的,这下人丫鬟的手脚难不成都断了不成。”
“莫怪他们了,如今都知道二夫人有些不待见我,还有人说,”青鸾说道这,声音里更是一番凄凉,“还有人说,要我代替四小姐嫁给那冯永康那般禽兽的人。”说完,眼角的泪花却是憋不住了,凝成一股,顺着脸颊便是流了下来。
“乔姑娘,你莫是伤心了,三少爷和三老太爷感情不是一般的好,如今三老太爷将你托付与董家,出了什么事,纵然老爷夫人不管,三少爷也会尽全力帮你的。”墨香只在一旁劝道,看这青鸾哭得厉害,连忙掏出怀里的帕子,递与青鸾,帮着擦着泪。
“寄人篱下,哪里还有说话的份,到时候,即使爷爷一来,问起了我,只说给我寻了个好人家,将我嫁了,爷爷若是来看我,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其他的话。”青鸾心里本就一肚子的苦水,可惜这是在晚霞院里,自个什么都得藏着,什么都得瞒着,如今墨香一来,自个倒是说了个痛快。
“乔姑娘,你千万莫这么说,在我们的眼里,你可这董府嫡亲的小姐是没有万分之一的区别的。”墨香看着青鸾,心也有些生疼了。说罢,又递过自个带来的些药物杂货,“你看,这都是三少爷托我带给你的,祥记的栗子,老孙家的桂花糖,还有这些,这些膏药药丸还是我们府里的神医,流毒姑娘半年前送来的,少爷都没舍得用,统统都给你拿来了。”
青鸾看着这满满一桌的东西,心里好过了些,想问些什么又不好意思张口,犹犹豫豫才问道,“那二少爷呢?最近可好?”
“二少爷心里也是牵挂这姑娘,担心姑娘的病情呢,可惜,前几日老爷派他去关中收账去了,不能亲自来看望姑娘了。”墨香边说边用帕子替青鸾擦了擦眼泪,好容易才将这青鸾的梨花带雨劝住了。
两个姑娘家说了些体己的话,藏香阁那边墨香还有事,只是又叮咛了几句让青鸾注意身体的话,就匆匆离开了,青鸾虽然心里哭着,可墨香毕竟只是个相识不久的丫鬟,也只是应和着,好在心里舒坦了些,毕竟还是有人念着自己了,看着这墨香留下的杂物吃食,心里也渐渐生了些欣慰,这墨香才走了不久,这暖荷却又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