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巧和苏满树正忘情的亲吻着,忽然听到身旁传来了一阵咳嗽声,还不是一个人的咳嗽声,是一群人的。南巧很清晰地听到,里面有吴嫂子的咳嗽声,还有唐启宝的。
此刻,苏满树也已经找回了理智,离开南巧的唇,急忙伸手把她抱了起来,道:“雪地上凉,不能坐在时间长了,对你身子骨不好。”
南巧自然知道苏满树说得是对的,但是此刻她却一点都不想起来,因为周围还有着旁人,她刚才和苏满树的亲吻被人看的一清二楚,她实在是无脸见人她的罗密欧。
她偷偷地从苏满树怀里往外看,这一看不要紧,看完之后,她只想当做自己没去看,这样还能自欺欺人一番。
因为,此刻围着她和苏满树的是全什队的人,甚至连年陶都是被吴嫂子抱在怀里的。
年陶年纪小,还不懂避讳,可能是对苏满树和南巧刚才的行为觉得好奇,正瞪圆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们看。倒是年纪稍微大些的唐启宝,知道一些礼义廉耻,只见他的小脸通红,根本就不敢去看他师父和师娘,两只手还像模像样地捂着脸,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表示自己什么都没看。
其余的兄弟,诸如吴大哥、方子荐,倒是没有表现出什么奇怪的表情,却也是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笑呵呵地望着他们两个人,诚心诚意地祝福。
南巧越想越羞,只能偷偷地戳苏满树的胸膛,责备他胡乱来。苏满树知道因为自己一时情不自禁,让自家媳妇儿害羞了,此刻都不敢抬头见人,他只能硬着头皮,朝着吴大哥他们这些什队兄弟露出了一个愁眉苦脸的表情,以求他们识趣些赶快离开。
吴大哥人憨厚老实,见到南巧害羞地不肯从苏满树怀里出来见人,又见苏满树露出哀求的目光,立即明白过来,拉着自家媳妇儿孩子就走了。临走前,还把唐启宝那几个小的一起带走了。方子荐也是个大小伙子了,目睹这种事,原本也是跟什队兄弟们凑个热闹起哄,见吴大哥识趣地走了,只能摸了摸鼻子走了。他心里想,哎,也不知道他自己什么时候能熬上一个媳妇儿。
苏满树成功地把人都赶走了,南巧才红着脸从他的怀里钻出来,手里捧着汤婆子,垂着头不敢看他。
苏满树把她的汤婆子塞进她的棉大衣里,然后又摸了摸她的脸颊,低声道:“时辰不早了,你也快些赶去药材库吧,路上注意脚下,千万别再出现刚才的情况了,你这小胳膊小腿,不禁摔的。”
他说到最后的时候,还不禁得抿唇笑了起来,淡淡的笑容,却满是宠溺。他有些不舍地松开了南巧的手,朝她挥了挥手,让她走了。
南巧一路上,唇角都是上翘的,眉眼间带着笑意,程新月看到她时,先是一阵莫名其妙,抓住机会就偷偷问她,“南巧妹妹,你今天是遇到了什么好事情发生吗?怎么看起来这高兴?”
南巧看向程新月,仔细地想了想,摇了摇头,认真地回答她说:“没有什么好事情发生。”
“可是南巧妹妹笑成这样,肯定是有什么好事情发生的。好了好了,你就一个人自己偷了吧,我不打听还不行吗?”程新月自然是不信南巧没有好事情,但是她也是有分寸的人,既然南巧不愿意说,她也不会追问的。
这时南巧才意识到,她竟然不自觉地笑了一路,难怪程新月说她是遇到了好事情。
今日正巧是新的药材入库,那些药材南巧有些还是认识不齐全,她也帮不上太大忙,只能在旁边帮忙看着。程新月怕她站在外面冷,便嘱托她,“南巧妹妹,这边也差不多了,你先会毡房吧,去毡房炉子边烤烤火,最近天气越来越冷了,我怕你的身子骨受不住。”
南巧倒是没觉得太冷,毕竟她的怀里还揣着苏满树早上给她的汤婆子,不过见这边也帮不上忙了,南巧也没有执意留下来,便回了毡房里,继续抄写药方子。这个活计虽然需要写很多字,但是南巧并不觉得有多难,反而很是喜欢。她用的笔墨纸砚比不上苏满树曾经给她的那一套,但是好久没有摸过毛笔写字了,她也就当成是练字了,并不觉得困难
当攻则攻[快穿]。
她坐在毡房里面,拎着毛笔认认真真地抄写药方子,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嘈杂,似乎来了什么人。她的笔尖顿了顿,仔细地听了一会儿,见外面又没了动静,便继续低头抄写药方。抄写药方对南巧来说也有好处,她现在不仅许多药材辨识不出来,还有许多药材的名字也记不住,实在是因为药材的种类实在是太多了,虽然赵嬷嬷和程新月都夸她,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学会这么多已经是不错了,但是南巧还是有些焦急。她倒不求自己一眨眼就成为名医,只希望自己能在危机关头,顶上些用了。
过了许久之后,程新月才回来。她回来时小手拍着胸口,像是被什么吓得不轻,整个人都紧张不已。
南巧见她脸色不好,担忧地问她,“新月姐姐,你怎么了?”
“刚才外面的声音南巧妹妹听见了吗?”
南巧点了点头,如实回答,“我只听见了一阵子嘈杂声,然后声音就没了,我便没有出去看。”
程新月长舒了一口气,才说:“南巧妹妹没出去看就对了,不然也会惹上麻烦的。幸好我刚才去后面的库房了,没有在前面呆着,不然也会跟着挨骂的。我听说,刚才是齐王殿下率人亲自过来了,听说是这次从外面运来的入库草药有些问题,其中有以假乱真、以次充好,齐王大发雷霆,说是竟然敢骗到边疆将士的头上,听说,听说好像是上面有官员从中做了手脚才会如此……哎呀,总之十分的吓人,幸好我刚才没有在,不然我想我当时能被吓哭了……”
南巧愣住,心中蓦然一疼。
刚才,那一阵嘈杂声响起的时候,晋安哥哥竟然就在毡房外面,而她就在帘子之内,他与她只有一帘之隔。
她若是当时恰巧出去,是不是就能遇到晋安哥哥了?他们是不是就会重逢了?
可是,南巧望着那一道毡房门帘,眼圈顿时就湿润了。就算他们只有一帘之隔又怎样,就算他们能重逢又怎样?她终究是做不回林挽月了,曾经的天之骄女林挽月,已经死了,而且必须死。
南巧很是失落,程新月跟她说话,她也没怎么听进去,只一个人坐在桌子前,拎着毛笔发呆。
大概是这批入库的药材出了问题,整个药材库气氛都很紧张。一向不苟言笑,看起来十分难以相处的郑嬷嬷脸色更差。原本程新月她们偶尔还会带着问题去向郑嬷嬷讨教两句,此刻见她脸色是这个模样,也都不敢再往她身边凑了。
大概因为药材库这边的气氛紧张,南巧发而没有失落多久,便又乖巧老实地继续抄写药方,她可不想因为没抄写完药方子,倒时候倒霉成了医药库这边的出气筒。
到了傍晚时,南巧记得苏满树的话,就老实坐在毡房里等他,等他的功夫就又顺手抄了几张药方子。程新月也收拾完了,见南巧不走,便知道肯定是苏什长要过来接她。她朝他笑了笑,正要往外走时,毡房门帘被掀开了。
南巧以为是苏满树来了,下意识地抬头,看见毡房帘子门口站着一个陌生的男人。这个男人很是高大威猛,体型跟苏满树应该是不相上下。他的皮肤黝黑,下颌长了一圈胡子,看起来有点凶。
猛然见到这个男人,南巧吓了一跳,以为他是来找事的,顿时满眼戒备地望向那个男人。
程新月离那个男人很近,她看见他时,先是一阵惊讶,然后忽然就笑了起来,拎着衣摆朝着他小跑了过去,仰头问他:“夫君,你怎么过来了?”
南巧这才知道,这个看起来有点凶的男人,竟然是程新月的夫君武极神王。
那个男人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朝着程新月点了点头,也没说话,但是大掌却自然而然地牵起程新月的小手,把她拉到了身侧。见她衣帽穿戴整齐,男人便对她点了点头,伸手把她的衣领整理了一下,才说:“我们回去吧。”
对于夫君来接她,程新月还是高兴,脸上一直挂着笑容。她临走前,朝着南巧摆手,“南巧妹妹,我先走了,你还在这里等苏什长吗?”
南巧朝她也摆了摆手,笑着说:“新月姐姐快回去吧,我等我夫君过来。”
两人说话时,程新月的夫君忽然开口,“苏什长?”
他突兀的出声,程新月和南巧都没有防备,都愣了一下。程新月很快就回过神来,问他:“夫君,怎么了?”
程新月的夫君随即摇了摇头,放柔了声音对程新月道:“没什么,可能是我想多了,我们先回去吧。”
说完,跟南巧点了一下头,然后牵着程新月转身就要往外离开。
程新月满脸笑意,整个人高高兴兴的。
他们刚走出毡房,只隔着帘子,南巧就听见程新月的夫君低声问道:“她的夫君,可是苏满树?”
程新月的夫君应该是刻意压低了声音的,但是他毕竟大嗓门喊惯了,所以他的声音还是南巧听了个一清二楚。
南巧听到他提了苏满树的名字,也无心再去抄写药方了,放下手中的毛笔,起身朝着门口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