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2 / 2)

任艾草咬唇点头,“姐姐你说,我都听着呢!”她才不想搬去平人宫那个空旷的宫殿,更不想禁足抄写宫规什么的。

任妃拍了拍她的手,“这段时间里,你除了要照料我之外,皇后让你抄写的书本你都要去抄写。”见任艾草见露不情愿之色,任妃对她说:“这显得出你的诚心来,皇后到时候也不好难为你。除此之外,你还要抄写经书。”

“为什么?”任艾草不解。

“抄写经书一来为我祈福,二来为你所行之事恕罪。”任妃凝着她说:“你只要做足了诚心悔过之态,宫里面多多少少都会为你有一些称赞之声,若是到时候江太妃也能站在你这边给你说句话,我想皇后也不会太过难为你。”

任艾草皱眉,“可是这样也不能让我留在欣和宫啊。”

“你美名有了,这宫里面和皇后不对付的人多少都会为你说话,那时你只管放低姿态就行。我们别的不求,就求你能留在欣和宫里,抄写宫规、禁足,也不会让你出了欣和宫。”

任艾草表情垮了下来,禁足和抄写宫规是逃不了了。但是,事到如今,也由不得她多求了,只要能留在欣和宫里,任妃就会护着她,总比自己一个人搬到平人宫里去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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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栖宫。

温琤将手上的折子放下,端起茶盏轻呷了口茶水,与萧澈聊了起来,“你也见了不少妃嫔了吧,觉得那个不错?听说,你对杨天媚格外优渥。”

萧澈双眼含笑,瞧着她,“我怎么听着这话不对味,吃醋了?”

温琤嗔了他一眼,他立即就不再逗她了,“说起来杨天媚给我留的印象有些深。”他说,眉眼凝色,“矫揉造作,心思深沉,极能隐忍,一心想着上位,你多小心着她。”

她一怔,旋即点了点头,佯装不经意之态说了一句,“说到隐忍,杨天媚和萧轩倒是挺相像的。”将茶盏放了下来,捏起碟里的果脯轻咬了一口。

萧澈微微怔住,眉心折起一点,旋即又好像无事一般舒展了开来。他摩挲着拇指上的红玉扳指,眉眼沉色,“在你看来,这两人有极其相似的地方?”

温琤愣了一下,旋即笑开,“我也不过是随便一说,你不要在意。”

萧澈默不作声,不知在沉思什么,温琤双手拢茶,安静的待在他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

这就是为什么帝后要让着江太妃的原因,你前脚动了江太妃,后脚御史就能拿先太后压你!有了先太后那话,江太妃也算得上半个太后了

☆、第13章 宫杖

一天之内,宫里面两个嫔妃受罚降了位份,让那些绞尽脑汁想在皇帝面前露脸的嫔妃们安静了几分。因为她们知道,若是一个不小心,说不定下一个被罚被降位份的就是自己了。

瞧瞧柳良人柳絮就是因为话说的太多,惹了陛下不快,才被罚的;再看看任选侍,在凤栖宫门前受了气,找了江太妃来给她出气,结果呢?照样被罚了,要不是任 妃受伤,现在这任选侍应该在平人宫里禁足罚抄呢!听说,当时江太妃在和帝后辩驳时,都没捞着好处,最后灰溜溜的从凤栖宫里出来回了北院。

血淋淋的例子摆在眼前,诸妃不得不慎重。急于上位没好处,循序渐进才是真道理,对于陛下,她们可以慢慢来,用不着第一次就非要对自己另眼相看不可。聪明 点的都是这样想的。至于那些不聪明的,一根筋的人,她们还是想要快速上位,有的认为自己有了美貌和才情,只要稍用手段,就能引得陛下的注意。

于是诸妃就分成了两拨,一拨对着陛下献媚献殷勤不断,一拨则安安静静的,力求用真心打动陛下这块大冰山。

可是效果都不显著,每一拨里只有一两个得了皇帝的青睐,其中还有两人被皇帝赏赐了。

毫无疑问的,这几人成了诸妃的攻击对象,尤其是那两个得了赏赐的。

看着她们斗来斗去的,温琤连手指头都懒得动上一动。至于杨天媚,她没有参与进去,独来独往惯了,她又特意低调了下去,在萧澈那里也不是装的特别楚楚动人了,尽管如此,萧澈也会时有时无的和她说句话,给杨天媚照成一种萧澈心里有了她一点位置的错觉。

这种错觉让杨天媚自我感觉良好,在众妃的争斗之中,她独树一帜,既不参与,也不显摆,没人知道她到底是不是得宠了,众妃也就将她忽略了。

对于杨天媚的做法,温琤暗暗点头,这样才配做她对手。其他女人,说实话她都瞧不上。

今日里,杨天媚做了糕点,带着宫人去了太和宫。她打听了萧寻的事情,这次的糕点做的软绵可口,又熬制了一小碗羊奶蜂蜜茶,相信这样的食物,萧寻是可以吃的下的。

杨天媚去了萧寻那里时,温琤正在欣和宫里。

任妃的伤已经好了许多,本就伤的不重,只是为了任艾草,她特意在床上躺了六天,这六天里,任妃装着头疼,御医也诊不出个所以然来,知道这位是在装,也不能直说,就给她开了安神的药。

这些药熬好之后,任妃就吩咐任艾草全部都倒了。

任艾草这几天里除了照料任妃外,就是待在这间屋子里抄写宫规和经书。任氏姐妹父母健在之时,是跟着父母学过写字的,后来战事兴起,父母不幸身亡,任氏姐 妹一路逃亡,被萧家收留,任芊芹有幸跟在萧夫人身边,被萧夫人教着认字写字,任芊芹学过之后,又教给了妹妹。所以这对姐妹俩,都是识字认字,也会写的。只 是任芊芹写的不错,任艾草就写的不行了。

温琤看着手上几张纸上面写的没规没矩,也没形体的字,不自觉的蹙起了眉头。任艾草低着头,规规矩矩的站着。

任妃坐在椅子上,面色柔和,头上的纱布撤了,用了一块方纱布贴在了额上的伤处。

“任选侍诚心颇足啊。”温琤将手上纸张放在了案上,染着寇红指甲的纤细手指轻轻拢了拢金红色的袖口,神色愈发温和,“你们姐妹果真是情深意重。”

任妃低眼笑笑,“娘娘这话,倒是说错了一点,任选侍抄写经书,倒也不全是为了妾。”

温琤“哦”了一声,略有兴趣的看向任艾草,“任选侍,你说说。”

任艾草低眉顺眼,福了一福,“除了为任妃姐姐祈福之外,婢妾还是为了自己的所言所行恕罪。婢妾做了太多错事,惹了皇后娘娘、陛下、江太妃不快,婢妾无言以对,只有抄写经书,才能减轻婢妾心里的罪恶之感。”

温琤笑着点了点头,“不错。”任妃这番话教的不错,以任艾草的资质,是怎么样也不会说出这段话来的。“你能有这份心,委实是不错。”视线若有若无的扫过任妃。

任妃柔和笑着,眸露欣慰,好似根本没有察觉到皇后扫过来的视线。面上如此笑容,心底可是暗暗捏了一把汗,皇后果然不能轻易欺瞒,她怕是察觉出了那段话是她教给任艾草的了。

任艾草卑谦的低低头,并不说话。

温琤端起茶盏,掀起茶盖时小指轻轻滑过茶盖,寇红色指甲分外妖娆。她用了口水,对任妃说:“你身子无碍了罢。”

任妃柔和笑着,“谢娘娘关心,妾已无大碍。”

“这便好。”温琤笑的得体宽和,看向任艾草,“这里面也有你的功劳。”

任艾草受宠若惊,将头埋的更低,“婢妾不敢邀功。”

温琤拢着茶盏,略一转眸,说:“既然任妃已经无碍了,任选侍也该收拾收拾了。”

任艾草低着头应了一声,任妃便切切目注于皇后,面上带了伤感之色,“娘娘,这几日妾卧病在床,多亏有任选侍在旁照料。妾与她虽是姐妹,但姐妹之间有个小 争吵也是不可避免的,妾的这伤虽是因任选侍而致,但她后面对妾的照料,和真诚的愧疚、悔过之意,无一不让妾为之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