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公房内,周分曹对陈三郎说道。
陈三郎问:“按你估算,还能撑多久?”
周分曹想了想:“依照目前的消耗,最多一个月。”
一个月,冬季都没有过呢,形势确实不容乐观。目前的消耗,主要是练兵,以及拔到下面各个县城给予流民。两项都是无底洞,需要源源不断地填进去,一旦断裂,都会出现某些难以收拾的后果。
“先生,依你之言,该如何解决?”
周分曹眉头皱起来,颇有几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困境,当下情况,第一批收成的税赋基本也都收起来了,比例不高,胜在全部入库自用,不用再上缴给朝廷,也算可以了。正因为多得这批税赋,才能够养得活那么多流民,否则的话,人人一张嘴,都得要吃的,如何养得过来?
收容流民,当然不可能任由这么多人天天坐在难民营中等吃,那样的话养得人闲了,反会滋生事端。故而只要还有劳动能力的,基本都会就地安排工作,或炼矿,或搬运,再不济,直接上山砍柴什么的,都可以,都算是劳作,能够做出贡献。
也是季节不对,若是开春,直接就能开荒种田了,那样更好。然而当下,田野的土壤都给冻住,种不上东西。
正因为如此,基本便断了收成,偌大崂山府,上上下下基本等于在坐吃山空。好在之前一直在积极筹备,储粮,这才能支撑得住。
想了想,周分曹道:“当下之计,只能收粮了,不过价钱不菲,而且也收不到多少。”
现阶段,正应了那句老话:“地主家也没有余粮。”户户人家,都是把粮食当做命根子捏在手里,轻易不会卖掉。
再说了,现在雍州,整个州域环境都颇为恶劣,别的地方更加穷苦,想要到外面购粮的可能性都断绝。
正所谓里外交困,一筹莫展。睿智如周分曹,也是日夜愁虑,都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
陈三郎心里也是明白所面临的困境,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绝非是周分曹等可以解决。略一思索,忽问道:“雍州境内,有大江贯之,名为通天河,我说的,没错吧。”
周分曹一愣,回答:“不错,天下六大水系,泾江为其一,通天河也是其一。”
说着,脑海一个激灵,想到在泾县时,陈三郎与逍遥富道不知用了甚法,使得万鱼上岸,恍若奇迹,当其时无数难民见到,都是跪拜在地,虔诚不已,以为真是龙王爷显灵,感陈三郎之诚意,故送鱼过来,以解困境。
现在陈三郎说起通天河,难道想故技重施,再来一次?若真如此,未尝不是个方法,鱼肉鲜美,乃是上等口粮,非寻常可比,而且冬季天气寒冷,适合贮藏,不怕变质。
如今的雍州,野外鸟兽野菜之类基本都绝迹了,只有深山老林还能狩猎采集,不过通天河不同,此河水势磅礴,幽深难测,不知生活着多少鱼类,可都是粮食呀。
陈三郎悠然道:“说起来,来此多时,也该去见识见识这条通天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