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我被转移到汽车里,外面应该雨停了,大片清新湿冷的空气迎面拂来,镇静我滚沸的血液和皮肤。艾瑞克站在车外打电话,偶尔有一丝余音漏进耳朵,我没法确定对面是谁,只能听出他很生气。
过了一会儿车门拉开,他身上多了些烟味,边把一瓶矿泉水塞进我怀里边俯身给我系安全带。
“现在几点了……”声音哑的活像是肺癌晚期,我忍着头疼,试着坐起来一点儿,“你没把他打死吧?”
我醒的很及时,康斯坦丁还没来得及对我做什么,那家伙都醉到把下巴当成嘴唇啃了,我很怀疑他还能不能硬起来。
“十点二十六,”引擎声响起,艾瑞克轻描淡写的说:“我把他的头摁在马桶里涮了几次,应该没死。”
“……什么叫应该?”还有你这副非常遗憾的口吻是怎么回事?太阳穴突突跳着,我努力提醒他:“你知道如果打死他,你要负刑事责任的吧?”
他看了我一眼,好像在判断我此刻是否清醒。过了很久很久,哥哥低声问我:“你为什么不哭?”
我像个傻子似的:“什么?”
“一般女孩子遇到这种事,早就哭掉一缸眼泪了。”他不太自然的瞄了一眼挡风玻璃,我才注意到这家伙给我准备了至少三四盒抽取式纸巾,“你从小就不怎么爱哭。”
车子稳稳的行驶着,黑暗中隐隐浮现出熟悉的路标和建筑,他身上的味道令我昏昏欲睡。我挣扎着打了个呵欠,试图在陷入浅眠之前将脑子里乱糟糟的单字整顿成一句完整通顺的句子:“……因为哭没有用啊,”我说,“哭只会让爸爸妈妈,还有你,觉得我很麻烦。”
到家时将近十一点。米歇拉看到我醉的不省人事,吓得头发都要竖起来:“这是怎么了?宝贝儿你还好吗?上帝啊,查理!查理!”
眼看她手忙脚乱的四处翻找解酒药和胃药,我撑着眼皮强笑了一下:“没事的妈妈,我只是喝多了,洗个澡睡一觉就好。”
发现我还有意识,养母的脸色缓和不少。艾瑞克淡定的帮腔,他一手扶着我的腰防止我掉下去,一手接过药盒:“你继续工作吧,我送她回房间,不会有事的。”
把醉鬼弄上二楼绝不是什么简单的活计,即使我不胖(我真的不胖),对同为女性的米歇拉来说也太过吃力了。因而她听到艾瑞克的话后稍作犹豫,还是选择了放行:“如果身体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还有,洗澡不要洗太久,会头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