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奇怪的是,她一点声音都没有。
靳以南放开了钳制她的手,她也没再挣扎,他抬手去碰触她的脸,被她扭头避开,他感受到掌心湿濡一片。
刚才的兴奋戛然而止,靳以南深深呼了一口气,很快冷静下来,沉着脸拉了床头的罩灯,他已经猜到陆双宁大约是哭了,可是看到她脸的时候还是让他又气又急。
“你这是在做什么?快松口!”他双手捧着她的脸,逼她跟自己对视。
陆双宁除了满面泪痕,脸上没什么表情,只不过一向嫣红爱笑的红唇此时被她用牙齿咬得出了血,就算他让她松口,她都不为所动。
她黑白分明的眼睛此时含了雾气,似乎是在看着他,好像又不是。
靳以南急气攻心,只得手上用了大力气捏她的两颊和下颔,迫得她受不了疼痛而松了口,嘴唇的牙印上已经冒了小小的血珠子,触目惊心。
靳以南的脸色难看极了,看着那伤口,想碰又不敢碰,冷声说:“让你接受我就那么不情愿吗?”
陆双宁眨了眨眼,答非所问:“你还要继续吗?”这样哽咽沙哑的声线一出,连她自己都觉得陌生。
无波无澜,不抗不争,好像只是在完成一件公事。
靳以南怎么能忍受被这样漠然的看待,他沉着脸看了她半晌,还没想好怎么跟她说话,又听见她问了一遍:“不做了是吧?那么请你起来吧!”
也不需要他的同意,他本来就没再控制着她,她稍微用力一推,就把他推开了,两人的浴袍都被丢到了地上,她弯腰捡起自己的那件随意披在身上,快步走进了浴室。
随即上了锁。
让反应过来跟在后头的靳以南进不去。
陆双宁打开了花洒,没有调温度,只是任由冰冷的水喷洒在自己身上。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又为什么必须承受这些,只知道好难受好难受,莫名发生的这一切已经超出了她可以接收的范围。
她在墙上,无力地一点一点地滑落在地上,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听不到门外剧烈的敲击声,什么都听不到,完全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
靳以南见她反锁就已经知道糟了,以为她只是想冷静一下,可是她一直都没有出来,虽然花洒的水声很大,可是他能听见她在哭,而且哭得很伤心,哭得他的心都揪了起来。
“双宁,你先开门,有什么事出来再说好吗?”
“你在里面做什么?”
“是我不对,我不该那样那样对你,我向你道歉,你先出来好不好,我们谈谈。”
无论说什么都没有用,陆双宁无动于衷。
靳以南都想破门而入,他怕她做傻事,冷静下来才觉得那那样倔的性子,吃软不吃硬的,他那样做无疑是让前功尽弃。
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只是外人的一句话,一点暗示,就能让他失去了一贯自持的冷静和思考。
他突然意识到,他对她的感情已经变了,不仅仅是一个对胃口的女人,一个合适结婚的对象而已。
是喜欢,或者还要再深。
可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了。
浴室的门是磨砂玻璃的设计,直接砸破,玻璃碎片可能会伤人,也不能叫外人拿钥匙什么的,如果被有心人知道这件事,对他和对她,都不利。
靳以南不得已,半夜敲开了好友好同学的门。
宋柯喝了酒,睡得昏昏沉沉的出来,靳以南见了他,直接就说:“有急事想你们帮个忙!”
“现在?”宋柯愣了下,总算是醒了,看了下时间,都凌晨一点了。
靳以南没时间跟他废话:“虽然是朋友,可也不好意思,想让你太太过去我那儿一趟,帮我……看看双宁。”
“发生什么事了?”宋柯嘴上这么说,可见到靳以南绷着脸就知道不是好事,说话间已经回头去喊他妻子。
他妻子辛晓很快就出来了。
靳以南没有提到细节,只轻描淡写他和陆双宁吵架,她闹别扭把自己反锁在浴室不肯出来。
他们四个晚上还一起吃过饭,当时可还是好好的,所以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事,他们都是成年人,想也知道事情不会像他说的那样简单。
可朋友一场,这个忙必须帮。
宋科夫妻到了他们房间,宋柯就跟靳以南待在客厅,他妻子就进了卧室。
他们就听见她喊:“陆小姐?陆小姐?你能听得到我说话吗,我是辛晓,大家都很担心你,不如你先出来吧。”
陆双宁没有回应。
她想了想,就关上了房门。
他们哥俩就再听不清她们在说些什么了。
又过了十来二十分钟,靳以南已经坐不住,在客厅来来回回地走,双手的拳头握了松,松了再握。
宋柯的酒彻底醒了,又恢复了痞痞的样子,睨着他说:“你这样坐立不安的样子,可是难得一见,我应该感到荣幸吗?”
“你少寒碜我!”靳以南没心思跟他打嘴仗。
宋柯没恼,怒了努嘴指向房间:“你们干吗呢?好像闹得很大?”
靳以南不可能把这么私密的事跟他说,就是再熟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