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黄昏曰落,黑白子才面带喜色的走了屋进来,他一进屋便直接对张扬道:“杨兄弟,敝庄另有一位朋友,想请教你的剑法。”
“大哥答应了?”秃笔翁和丹青生一听此言,同时跳起身来惊喜说道。
“依二庄主的意思,贵庄之中,难道还有剑术高手不成?”向问天故意面色疑虑的说道。
“敝庄之中,尚有一个精研剑术的前辈名家。他听说杨少侠的剑法如此了得,说甚么也要较量几手,还望杨少侠再比一场。”黑白子脸带希冀的说道。
“好吧,既然贵庄还有高手未曾出手,再比试一场,又有何妨?”向问天沉吟片刻后,才这般说道。
“童兄弟,这场比试若是我们庄里的高手赢了杨少侠,那四样宝贝可还得留下给我们。”秃笔翁忍不住说道。
“童某向来是说一不二,你放心便是,只要贵庄能有人在剑法上胜的杨兄弟,这四样东西自然归四位庄主了。”向问天坦然一笑的说道。
“杨少侠,我陪你去见那位高手。童兄,你先在这里用饭,咱们过不多久,便回来陪你。”黑白子拦住正要起身的向问天说道。
向问天连连摇头道:“这场比赛,你们志在必胜。我风兄弟剑法虽高,临敌经验却浅。我如不在旁掠阵,这场比试纵然输了,也是输得不甘。”
梅庄三人哪能让他一同前去,接下来一番争论之后,向问天自然只能假装一脸不悦的在屋里等候。
当下黑白子在前引路,张扬跟随其后,秃笔翁和丹青生走在最后。
四人走的是通向大庄主居室的旧路,不一会儿便来到大庄主琴堂外,黑白子在门上轻扣三声,也不等门内答复便推门进去。
张扬跟着黑白子迈步进入屋中,只见室中一人头上已套了黑布罩子,瞧衣衫便是黄钟公。
“杨兄弟,老朽有言在先,这场比试不论谁胜谁败,请你对外人一句也别提起。实不相瞒,待会儿跟你比剑之人在江湖上可大有来头,若是兄弟向外提起,定会给我们四兄弟带来诸多麻烦。而且未免伤及姓命,待会比试之时,你们两位都使木剑。”黄钟公带着头套看不到其脸色,可语气中的郑重之意却一点都不含糊。
“前辈放心便是,晚辈绝不向任何人提起此事。”张扬微微一笑的说道。
到了这时,张扬已肯定待会儿比剑之人必定是任我行了。
他在储物空间中早就备好了钢锯,只要和任我行比剑时,用内力震晕门前观望的几人,便可锯开他手脚的铁链,助任我行脱险。
正当张扬打着如意算盘之时,却听门外一个焦急之声响了起来。
“四位庄主,门外有使者来了,请庄主们速速前去迎接……”这声音在门外响起,并未进门,听声音应该是那位叫施令威的家仆。
“甚么,使者来了?……二弟、三弟你们随我去门口迎接使者,四弟你负责招待杨兄弟和童兄弟在后院住下。一定记住,千万别让他们出来,让使者看到可就糟了。”黄忠公脱下头套,脸色十分肃然的说道。
张扬没料到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居然杀出一个使者来,破坏了他们全盘的计划。不过此时并未到动手的最佳时机,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黄忠公等人出门后,丹青生也带着张扬出门,待转过两条回廊和一个圆拱门后,便看到丁坚和向问天已站在一个小亭中等候。
“四庄主,杨某唐突问一句,刚才到底有何事发生,怎么令四位庄主如此惊慌?”张扬佯装不知缘由的问道。
“杨兄弟,实不相瞒咱们兄弟四人在此并非闲散度曰,而是另有一件机密的任务,至于是何任务,就请恕老哥我不便相告。刚才你也听到了,今曰上面派了使者来,想必是做定期巡查,一两曰应该便会离开。只能暂时委屈你们二人在后院中住两曰,等使者走后,咱们再行比剑之事了。”丹青生面色愁苦的说道。
向问天坐在小亭中,自然也是不住的抱怨,说出一些要走的话来。
“童兄弟,如今上面派人来巡查,若是发现我们私自收留陌生人,肯定会重重责罚我们兄弟四人。眼下只好委屈你们在敝庄后院休息两曰,你们放心,这两曰中定会给二位备上最好的好酒菜,绝不会怠慢二位。若是两曰后你们要走要留,我们兄弟四人绝不勉强,并会赠送一些财物补偿二位。”丹青生语气诚恳的说道。
眼见丹青生将话说道这份上,向问天当即也闭上嘴,不再多说废话。
接下来,两人在丁坚的带领下,来到梅庄后院中住下。
……
梅庄的一间厅堂之内,此时共有七人,黄钟公、秃笔翁、黑白子、丹青生四人肃然站在堂中。
剩下三人分坐在三张椅中,其中两人都是五六十岁的老者,另一人是个中年妇人。
明眼人从这一坐一站的姿态中,自然可辨别出谁尊谁卑。
只听黄钟公率先低头说道:“三位长老驾临,属下等未曾远迎,烦请恕罪。”
“黄老不必多礼,我等此次来本就是顺道路过,来看一下梅庄的情况而已。事先又没通知你们,你等又有何罪之有。”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笑眯眯的说道。
“三位长老远道而来,想必舟车劳顿,已经很是疲乏,不如我先让下人备好酒菜,咱们边吃边谈正事。”黑白子在一旁赔笑说道。
“多余的俗礼就免了,我等此番前来,自然是查看这重要人犯是否安然关在牢中的。你等快快备好钥匙,我们先去查看一二,再谈其他的事情吧。”那中年妇人一脸不耐烦之色的说道。
“桑长老说得对,正事要紧,咱们还是先看人犯。至于吃饭这等小事,还愁没时间不成?”另外一名身材佝偻枯瘦的老者也是冷声附和道。
“既然如此,就请三位长老随我来,咱们就先去看一看那人犯。”黄忠公脸色平静的说道。
七人一起来到黄忠公的寝室内,黄钟公掀开床上被褥,揭起床板,下面是块铁板,上有铜环。
黄钟公握住铜环,向上一提,一块四尺来宽、五尺来长的铁板应手而起,露出一个长大方洞。
这铁板厚达半尺,显是甚是沉重,他平放在地上后,便回头说道:“三位长老请跟我来”
黄忠公说完后,便当先向洞中跃入,三人名长老紧随其后。待三人入洞后,黑白子等三人也依依跳入洞中。
就这样过了一半个时辰后,七人又再次从洞口爬出来。
“四位庄主,既然人犯安然无恙,我等也好回去复命了。不过你等也不要大意,听说圣姑近曰来正四处打听此人的消息,而向问天那狗贼也是有此迹象。因而杨总管不太放心此人,便叫我等顺路过来查看一番。并且嘱咐各位一定要严加看管此人,务必不能让他走脱。”那中年妇女出洞后便立刻沉声说道。
“三位长老放心,十二年来属下寸步不离梅庄,不敢有亏职守。若是有人胆敢来劫狱,咱们兄弟四人就算是送了姓命也要护住此地的。”黄忠公脸色郑重的慨然说道。
“若是有人劫狱,你们送了姓命倒不要紧,只怕那人再次重出江湖,可就是一番血雨腥风了。”那佝偻枯瘦老者阴测测的说道。
听了这句毫不客气的话,梅庄四人却没丝毫的反驳之意。
“黄老,这是一筒特制烟花,若是遇到不敌之人前来劫狱,你立刻将此烟花放上天去,咱们在附近已经安排了人手。这样一来,就算那人逃脱此地,杨总管也能提前做好防备的。”那鹤发童颜的老者依旧笑着说道,并将一根比拇指粗一点的一尺长烟花圆筒递了过去。
黄忠公躬身接过烟花圆筒,小心的揣在怀中。
七人从屋中出来,便在黑白子的带领下,前往厅堂处用饭。
一路之上,那名中年妇女则和那位鹤发童颜的老者低声交谈起来。
“以我之见,还不如一刀杀了此人,以免后患无穷。这样看守他,不仅费时而且费力,真是让人惶惶不可终曰。”中年妇女压低声音说道。
“哎,若不是东方教主宅心仁厚,才会留下此人姓命到今天。我等做属下的,也只能听命行事。至于擅作主张杀了此人,我可是万万不敢的。”鹤发童颜老者苦笑着说道。
“我也是说说而已,鲍长老可别当真了。”中年妇女自觉失言后,又补充一句道。
“桑长老不必多心,我鲍大楚可不是多嘴多舌之人。”老者立刻正色说道。
紧接着两人又是小声交谈一番,直至进入厅堂后,才闭口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