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今孑孓一人,怎么样都行。如果有可能的话,她也想,象燕子岭的人一样,跟着陈子善他们一起干。有了此种想法之后,玉兰也为自己的想法吃惊,心想,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女流之辈,怎么比得了男子?
陈子善见玉兰不愿离开,也就不便多说。玉兰见陈子善劝了她几次了,也坚持着。他们都把对方揣摩了一番,觉得对方都不是什么坏人,便也就不再多想。
小树林休息了片刻之后,陈子善又要大家开始行动。于是大家便迅速地坐上马车,一路向前走去。
路上行人又减少了许多,寥寥几人,稀稀拉拉。前面就是一座山岭,过了山岭就是杭城的地界了,这样,离嘉义也就近在咫尺。
陈子善心里不由一阵喜悦。这不仅是快要回到海安城了,能够见到自己的妻子洪玉娇,相别这么久的日子,相互都知道重逢的喜悦。而更为重要的是,这次任务能够顺利完成,这对于洪门帮来说是何等的重要。
“前面就是山区,大家要提高警惕,多加注意傍边的动向,过了这个山岭就是杭城的地界。到了杭城,下面便是嘉义,大家更要打起精神。”陈子善提醒着大家,一路上还算顺利,切不可快到家了而发生什么事来,那就得不偿失了。
大家听陈子善这么一说,都很精神。他们不仅在提防着山区将要发生什么事端来,更重要的是想到了,马上就要到目的地了,一种新鲜的感觉不由让大家兴奋不已。
尤其是吴志豪他们,觉得这次是真的到了家了,不用再孤独地生活在一个地方,像个没爹妈的孩子一样,这回可真正的家了。
山上传来各种鸟的鸣叫声,有的悲哀,有的喜悦,有的焦虑,有的欢乐,各种不同的声音,在道路两傍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有时候也突然冒出一两声野兽的叫声,不知是在呼唤同伴,还是怎么了,总之那声音很具威严感。
突然,山上响起了枪的声音,“砰、砰”两声,然后又没了动静。他们不由提高警惕,四下张望,可四围的森林里什么都看不到。陈子善心想,这又是在干什么呢?枪声零星,莫非是猎人在打猎?从枪声判断,应该是有人在打猎,而不是别的什么。
又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前方响起了敲锣打鼓,吹唢呐,放鞭炮的声音。转过一道弯便看到,前方举着很多的幡旗,花圈,抬着许多的布匹什么的,吹吹打打地朝这边走来。
偶尔还能听到哭声,只见,在前面举着幡旗的人后面,是十几个人抬着的一口棺材,棺材上扎着花束,打扮得像是一只花船一般。在棺材的后面,便是一群披麻戴孝的人在那里哭哭涕涕。
十几个人抬着棺材,还不时地叫喊着,随着叫喊声,抬棺材的人蜂拥着向前奔去。行走一段路程之后,前面有人背着两条长条板凳,均匀地放置路上,不一定儿,抬棺材的人便把棺材放在长条板凳上放下,休息一会。
棺材前面还有一披麻戴孝之人,手捧灵牌,不时地跪在地上,对着棺材叩头,膜拜。棺材停留多久,他便叩拜多久。
这时该换位置的,换了位置,该干啥的就准备妥当。休息好后,不知是谁招呼着又是一声喊叫,大家又齐心抬着棺材急速地赶路。
唢呐声,锣鼓声,鞭炮声一直不停,有时还有火铳的“轰轰”声,震天动地。送葬的队伍浩浩荡荡从前方过来,陈子善看到前方不远处有条岔路口,那里稍微宽广,便吩咐大家把车赶往那里停靠,给送葬的队伍留出一条路来。
陈子善他们停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看着送葬的队伍在那里走走歇歇,哭哭涕涕,又是不停地叩拜。撒纸钱的不停地撒着纸钱,放铳的也不停的放着火铳,时而又燃放鞭炮,声音十分震撼。还有人在那里向空中撒着生米,也不知为何。
歇了好一会儿,都未过来,吹吹打打,撒来撒去不知在那里做些什么,陈子善他们不懂。各地风俗不同,在丧葬这件事上区别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