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到众人就咋咋呼呼的嘟囔着吼儿媳妇儿:“哎呀,俺说石头他娘,你还愣着干嘛,别耽误工夫了,领导都来了,还不快去把俺家的鸡仔儿给宰了啊。”
“好的娘,俺马上去……”听到老娘的话,石头奶直奔屋外的鸡篷就要去。
瞧这动静儿,感动得四个人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连翘抢先一步过去拉住了她,好说歹说才阻止了她拿家里的牲畜开刀的热情,不过就是,彼此交流起来实在太过困难,由于耳朵不是太好了,跟她们说话得用吼的,而且因为语言的限制,得重复很多遍才能彼此明白对方的意思。
“啊。牲口么,杀了还有,石头这些年寄回来的钱不少,还有那么一大笔抚恤金,够俺娘俩过后半辈子了,买了猪仔儿,又添了几只羊,日子啊,越过越好了。”
说起石头,他奶奶那满是皱纹的手就来回的在墙上那石块儿上蹭着,唉声叹气地嘴里全是说组织好的,瞧着老人这样儿,连翘那感觉就是革命时代的沂蒙人的精神。
几十年的文化传承,到了如今,他们还是这样的善良,家里孩儿出事了,不怨不怒,反倒感觉组织上的照拂……
这天晚上,吃着烙饼儿,靠在石头块的墙上,四个人静静地听着石头妈和石头奶讲梵花村的红色革命历史,讲石头他爷爷参加过的孟良崮战役,讲这八百里蒙山沂水间发生过的英雄故事。
当讲到战争时期,那个提着抢的职业狙击手,提着枪带着他瞎了眼儿的媳妇儿在麦田间里迎着风边走边唱《沂蒙山小调》的时候,连翘的眼睛又湿了。
“火哥!”她突然小声的喊了声。
“嗯。”邢爷轻嗯了声儿。
“感动不?”
“嗯。”又是嗯了声。
“你说要是我也瞎了,你会牵着我的手给我唱歌不嘞?”
“能想点儿好的不?”
“火哥……”
她又喊他,倒很执着。
这次,瞪了她一眼,邢爷不理会她。
咯咯咯——
他没答,鸡答了。
沂蒙的鸡很勤奋,比其它地儿都起得早,直到叫第三遍了,老人才撑不住了止住了话儿,安排四个年轻人在自家床上去睡。
她家就两张铺,他们睡了老人可怎么睡?
都是当兵出身的,给女人打了个地铺让她俩睡,两个男人就靠在墙上睡个囫囵觉。
庄户人起得早,似乎刚一闭眼,那娘儿俩就又起来了。
几个人赶紧爬起来,洗漱用水的时候,才发生她们家的饮用水是不太方便的,家里连口压井都没有,得到很远的那个尚未完工的蓄水大坝那边儿去挑。
知道舒爽和卫燎那点儿心结,火哥和连翘也不争活儿干,让他俩急着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