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庭的春章假期(一)(2 / 2)

搅乱死水一池 issilver 1883 字 17天前

刚放了个片头,母亲好奇地凑过来:“你在看什么?”

“美国电影,你要看吗?”

她犹豫着点点头,邱庭于是拔掉耳机,调大音量。

看了没多久,母亲皱眉:“怎么全是英文,我听不懂。”

“底下有字幕。”

“你就不能看个译制版的吗?”

“译制版的没那味儿,我看电影就爱看原声版。”

母亲摆摆手道:“那我不看了,太累了。”

俗话说“此之蜜糖,彼之砒霜”,邱庭想了想,并不是所有人都像她一样可以轻松消化原声电影的。关了页面,她从网上搜出普通话版的电影放给母亲看。

母亲没看过前作,对剧情一知半解,邱庭便耐心地解释给她听,六十岁的新晋老太太居然也看得津津有味。看到格温的死,母女俩同时唏嘘不已。

“庭庭,你变温柔了。”电影结束后,母亲突然说。

不是我变温柔了,是我学会妥协了,她暗想。

他们家没有守夜的习惯,母亲困了就回屋睡觉。

愈接近零点,外边的烟花鞭炮便愈喧闹。邱庭很累,却被吵得睡不着,恰逢程昀发来祝福,原来已是新年的第一天,天涯共此时。

夜里下了雪,早晨醒来,屋檐、树顶、草丛凝着几厘米厚的积雪,南方的雪不常见,小区里散落着好多撒欢的小孩。

母亲问她要下去玩雪吗,邱庭撇嘴道:“我都几岁了?玩雪还容易生冻疮。”

如此便在家无所事事了一整天。

大年初二,邱庭参加了高中同学会。他们高中有四个文科重点班,都放在一起举办,热闹非凡。项晓枫和邱庭初中同班,高中隔壁班,自然也在。

见她来了,项晓枫用手摇摇一指:“你们班在那儿,看见何洁婕没?”

何洁婕是邱庭的高中班长。

“我知道,就是过来跟你打个招呼。”

“邱庭,这儿!”王丽鸥冲她挥着手。

邱庭不禁心情畅快:“来了来了。”

王丽鸥是她高中班里玩得很好的朋友,只是后来王丽鸥去了帝都,两人才慢慢淡了联系。

算下来高中毕业也有十叁载,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在座的都是一张张脱去稚气的脸庞。

他们不再谈论文学,也不再谈论旅行,他们嘴里都是哪个同学的创业公司准备上市,哪个同学炒股票赚了大钱,哪个同学去了国外定居……他们举杯,他们畅饮;他们有的得意,有的失落;觥筹交错,酒杯相撞,不知道破碎的又是谁的梦。

邱庭没留到最后,她和王丽鸥受不了席间油腻与怀旧并存的氛围,逃出来在大马路上吃冰淇淋。王丽鸥拿了一支香草的,邱庭拿了巧克力的,俩人吃得牙齿“咯咯”打架。

“邱庭,你还记得习竹吗?”王丽鸥吃下最后一口蛋筒,突发奇想般问道。

“我记得,怎么了?”

“你是不是喜欢了他很多年?”

邱庭嗤笑:“谁年轻时没迷恋过几个帅哥?”

“可是没几个人大学找男朋友还把他当成范本。”

“别揭我老底了!你提他干什么?”邱庭恼羞成怒。

王丽鸥环顾四周,对她招招手:“你靠过来点。”

邱庭终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八卦之魂,小声问:“干吗?”

“我听说,习竹离婚了。”

“怎么会?他不是跟陈姣结婚了吗?我记得他们是初恋。”

陈姣也和他们一个高中,不过在理科班,邱庭有过几面之缘。

王丽鸥颇为感慨:“唉,你也知道,习竹高考成绩不好,读的专业又不赚钱。陈姣是程序员,工资比他高几倍,听说都是陈姣在养家,习竹又有点大男子主义……”

“等等,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去年九月,陈姣来帝都,四处投简历、找内推,说是想在帝都重新开始,我给了她一个内推名额。”

“那习竹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长得帅的中年男人应该挺吃香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