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江总带来的,还是牵着手进的门,且不论究竟是什么身份,在这儿都是客人——不能惹。不过池俏搞事情的时候,她们也乐得看热闹就是了。池俏是钟总的人,还是大明星,她的话必须给面子。这会儿见程恩恩看着一副柔软可欺的模样,实则这么能刚还深藏不露,都挺惊讶。
就像刚刚没人站住来为程恩恩解围一样,此刻也没人站出来为池俏说话。靓妹儿不敢,几位男士乐意拿女人取乐。
池俏挨向钟总撒娇:“钟总,你看她,还欺负到我头上来了。”
钟总盯着程恩恩瞧了半天,收回若有所思的目光,呵呵笑了两声,开口却说:“不是你要看表演的。”
江与城多年的习惯,凡是任何声色场所的应酬,定会带着家里那位。不过前阵子离婚的事虽然有意压着,但这个圈子没有不透风的墙,消息早就走漏出来。钟总也是看他近期都是一人,没想到今天带来的“学生妹”就是他太太。跟以前差别可太大了,不怪他看岔。
怎么着都是他晚辈,一起吃过几次饭,恩恩给面子叫他一声钟叔叔。
池俏算个什么,“老友的女儿”不过是个幌子,最近攀着他,说是惹了江与城不快合作都黄了,撒娇请他出面想跟江与城赔个不是,他才把人给叫过来。
不想这女人不知深浅,惹到恩恩头上去了。
池俏都愣掉了,哪儿敢跟他生气,佯怒道:“你怎么也跟着拿人家取笑啊。”
包厢鸦雀无声。
短短几分钟,风向立转。
程恩恩站在那儿看着池俏,脸色平静,摆明了她不过去这事就不算完。
刚才由着池俏刁难她,这会儿见她对自己跟不认识的,想着是生气了,钟总自然要帮她出口气挣回来的。
对池俏抬了抬下巴:“过去。”
池俏脸都绿了。“钟总,您怎么帮着外人啊。”
“图个乐子嘛。”钟总笑眯眯地,“我看恩恩镖法不错,伤不着你的。”
这个亲昵的称呼让程恩恩和池俏都怔了一下。程恩恩纳闷,他刚才是叫了自己名字吧?他怎么知道的?刚才江叔叔告诉过他了吗?
池俏脑子一转就明白怎么回事了,这个女的看来真的不是一般人,自己是真的踢到铁板了。
钟总她惹不起,江与城更得罪不起,僵着脸不情不愿地走到镖盘前站着。她没拿苹果,自有人有眼色地送上去。
程恩恩这次的动作慢了许多,三指握镖,镖尖微微向上,在空中试了几下,似乎是要瞄准。慢吞吞地,最是折磨人,还不如刚才看都不看一镖来得痛快。
“你快点啊!”池俏脸色难看地催促,“别墨迹。”
有人在下面哧哧笑出声,程恩恩忽然就觉得没劲,将镖掷出去。
池俏猛地闭了闭眼,下意识往下蹲,但动作没镖快,只听到嗖的一声射入自己头顶,呼吸停了一瞬,才反应过来是扎到苹果上了,腿都是软的。
左侧的包厢门这时被推开,江与城握着手机走进来,见此情景,脚步放慢些许,情绪不明的目光从众人脸上扫过,走到程恩恩身边,脸色看起来有些冷。
“玩什么呢?”他低声问。
刚才仿佛任督二脉被打通的高手气场不攻自破,程恩恩在他面前乖巧无比:“她让我表演节目。”
没告状,没添油加醋。
江与城脸色登时沉了沉。在这个场合,当着一群寻欢作乐的男人和以色侍人的陪酒女的面,表演节目——含义不言而喻。
池俏正将苹果从头顶取下来,撒气似的想往地上扔,忽然察觉江与城投来的目光,带着慑人的冷意。
拿着苹果的手顿了顿,终究是没敢扔。
她放下苹果,正想走回来,江与城忽然开口,语气堪称宠溺地问程恩恩:“玩够了吗?”
程恩恩想说够了,感觉自己这样给他惹麻烦了,但没等她说话,江与城又道:“再玩点有趣的?”
说完,弯腰从果盘里拈出一颗饱满晶莹的车厘子,轻轻放在桌子上。
“用这个,怎么样?”
一瞬间,空气都寂静了。
池俏手都抖了一下,扯出笑容来:“江总,您别开玩笑了。”
“好笑吗?”江与城反问,语气明明是不起波澜的,却让人觉出森森寒意。
池俏僵住,求助的眼神望向钟总。
可惜钟总此刻自己都心虚呢,虽说辈分比江与城大,但这几年诚礼如日中天,许多生意上钟非国际还要仰仗着江与城。再说今天这事儿怎么都是自己不地道,人是卖他面子来的,结果爱人在他眼皮底下受了气,说不过去。
其他几位的心理也大同小异。
池俏求救无门,咬着嘴唇,脸色白如纸。
江与城面色冷然地坐下,长腿交叠,左手微微一翻,掌心朝上指向那颗车厘子,做了个请的手势。
程恩恩站在他身旁望着他,似乎想说什么,但看到他脸色不善,默默闭嘴了。
车厘子,她可没把握,黑咕隆咚地在头上都看不清。
“你说要玩的,别这么输不起啊。”靓妹群里不知谁说了一句。
池俏拳头攥了攥,最后僵硬着一步一步走过来,拿起了那颗车厘子。她扯出一个笑:“江总,我只是开个玩笑,我这人性子直,大大咧咧的经常说错话,其实本意不是那个意思,如果冒犯到您,我向您道歉。”
江与城像没听到,不给任何反应。
池俏咬了咬牙又转向程恩恩:“哎呀妹妹,我也不是故意的,就是看你一个人太无聊了嘛。”她上来拉程恩恩的手,“你就原谅姐姐吧,好不好,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