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你发烧,是晚玲小姐叫李妈打电话叫来的沈小姐。”周然帮忙伸直明玄的腿方便量裤长。
明玄嘴角微微颤动,“她…”
“我还看到了晚玲小姐留下的信,少爷猜写了什么?”
“什么?”裁缝绕到明玄身后,量衣长。
“写请太太能让少爷开心点。”
明玄心里又再次微颤,不知不觉,似乎改变了什么。
奉天大饭店预留了包间,晚玲的父母小心翼翼坐在最里面,几个穿了军装的兵守在门外。
陈太太小声问丈夫,“这饭局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么多兵,我心里惴惴不安的。”
陈先生拍陈太太的手,“放宽心,我看不像是坏事。”
吕游的父亲进来的时候,门口的兵是敬了礼的。
陈太太扶着桌沿刚要站起来,对方先开了口。
“不要起,不要起,就坐着。”然后回过头吩咐门口的兵,“叫他们上菜。”再回过头面对陈家夫妇,满面堆笑起来。
“我是吕游的父亲,吕绍方。”
“您,您好。”陈太太眼尖,瞄看到对方腰间的枪套,吓得说话结结巴巴。
吕绍方坐在了陈先生旁边,“我这人比较直,有事就直接说事。”
“是的。”陈先生到底是男人,不怵。
“我儿子喜欢你女儿,咱们做父母的定个时间,把婚事给孩子们办了吧。”
陈先生和陈太太对了半天眼,再望门口的兵,只有点头的份。
下午时候,晚玲的父母被车安全送回了陈记糕点铺。
“妈,爸!”晚玲叫他们。
“晚玲,跟我来。”陈太太叫她。
“怎么了啊?”
晚玲跟在母亲后面,楼梯踩得枝桠枝桠叫。
“给你定了门亲。”
“什么?我不要。”晚玲绕起了手指,断然拒绝。
“你又不读书,晚嫁不如早嫁。”
“不要,谁都不要。”
陈太太还没来得及告诉她,给她定的亲是谁,她就跑开了,跑回了房间,蒙起了被子。她不要嫁人,谁都不要,如果要嫁,选一个,那人应该是…
她回忆着,她的胳膊穿过他瘦削的身体,穿过他细到骨架的腿,他对她的冷淡厌恶,以及对她的沉默不语。
[表哥,你开心点了吗?]
第二天大早,陈记糕点铺还未营业,邮差就敲开了门。
“上海来的电报。”
陈太太取来了印戳,盖了章。
早饭的时候,晚玲闷头喝着豆浆,吃豆饼。
陈太太跟全家人公布了大新闻,“八月二十我们全家要去上海。”
“去上海做什么?”晚玲问。
“你姨妈的儿子要结婚了,对了,你该叫表哥,这次去姨妈家没见到吗?”
“好哎,去参加婚礼喽。”晚风满心想着玩。
“他要结婚了?”听到这个消息,晚玲的头炸得嗡嗡响,母亲接下去说了什么,完全过滤掉了。
陈太太对陈先生念叨,“我姐的命说好吧,嫁给资本家,住洋房别墅。说话可怜也是可怜,儿子意外摔成了残疾,丈夫也去了。”
“他都二十五岁了,早该娶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