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节(2 / 2)

大唐第一公主 罗青梅 2398 字 1个月前

韦沉香脸上涨得通红,偷偷掩起袖子,盖住腕上殷红如血的宝石手串。

李治握住武皇后的手,和武皇后商量具体的赈灾事宜。

末了,他转头看着李旦,“洛阳粮仓遍布,存粮充足,我准备携百官前去洛阳就食,缓解城中灾情。旦儿,你回去以后收拾行囊,先去洛阳行宫料理迁宫之事,不必铺张浪费,只需打扫干净宫室就好。”

李旦沉声应答,“是。”

李治又吩咐李显。他是太子,得留下监理朝政,东宫有完备的小朝廷体系,制度完善,李治和武皇后不在长安,李显也能在属臣们的辅佐下处理政务。

李显不敢一口答应,先抬头打量武皇后。

武皇后朝他点点头。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儿遵旨。”

第176章

不知不觉间, 红花落尽,石榴树挂满婴儿拳头大小的石榴果。碧池里莲蓬亭亭玉立, 桃树果实累累, 饱满圆润的毛桃, 成熟开裂了也只会泛出丝丝红线,果皮青绿,果肉雪白。

吃过朝食, 裴英娘领着忍冬和半夏收拾行李。

这一次去洛阳, 不止李旦要走,她也随行。阿禄、冯德这些人也都跟去,早前她派人去洛阳打点,转移书坊、匠坊, 洛阳没有东西市,商贸交易集中在南北市, 她的人已经在南市、北市打下根基, 刚好能派上用场。

相王府的亲兵将近有一大半护送他们去东都洛阳,只留下长史看家。

“阿兄,你是不是和阿父说了什么?”裴英娘用锦缎把两双并排放在一起的睡鞋包起来, 和其他零碎的笏囊、锦袋一起塞进一只黑漆小箱里,给自己斟了杯杏酪浆, 边喝边问李旦,“阿父为什么让我也跟去?”

李旦前不久才说要带她去洛阳看龙舟竞渡,李治就借口灾荒打发李旦和她去洛阳,未免太巧了。

天气炎热, 南面的屏风撤走了,风从庭院吹进房里,荷花香气扑鼻而来。

李旦倚在窗前看书,抬起头,视线落在裴英娘手里的琉璃莲花杯上,看她喝完大半盏冰水里湃过的冷饮,抛下书册,伸手按住她,“别饮多了。”

前些时候她夜里总睡得不踏实,小腹疼得厉害,在他怀里翻来覆去半个时辰才睡着,好了没几天,又忘了忌讳。

半夏每天严防死守,盯着裴英娘不许她碰寒凉的吃食,听到李旦的话,猛地窜到她身边,板着脸,“娘子,冷饮伤身。”

裴英娘轻笑,放下琉璃杯,“好了好了,我不吃了。”

她真的是一时给忘了,天气热,看到冰凉的甜浆忍不住端起来就喝。

等她放下杯子,李旦这才回答她的话:“总归要去的,我的伤还没好,你和我一起去,路上照顾我。”

李治、武皇后和文武百官随后不久也要去洛阳,李旦是提前去张罗收拾行宫的,裴英娘和他一起出发,合情合理。

她想了想,反正过不久李治他们都要去洛阳,早走晚走确实没什么分别。

“可我不想坐车。”她挽起李旦的胳膊,对他眨眼睛,“阿兄,我骑马好不好?”

从长安到洛阳的道路虽然保养良好,终究崎岖难走,一路颠过去,骨头都要散架,她宁愿骑马。

李旦暂时不能骑马,奉御勒令他修养几个月,去洛阳的路上,他只能乘车。

裴英娘怕他不高兴——他在车里坐着,她在外边纵马飞驰,这情景,想想都替李旦委屈。

他嘴角轻轻一扯,揉揉她的脑袋,“随你。”

她还小,因为嫁了他,不得不和他一起承受那么重的压力,最近发生的事太多了,这次带她走远一点,让她随心所欲做她想做的事。

他喜欢看她笑。

裴英娘笑逐颜开,眼波四下里一扫,趁半夏和忍冬埋头收拾东西,张开双臂抱了抱李旦,“说好了,路上不许生气。”

李旦拍拍她,“我什么时候生过你的气,嗯?”

低下头,揪着她亲了好几下,笑了笑,手指缓缓摩挲她的樱唇。

帘外响起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冯德重重咳嗽了两下。长史在外求见,有事情向李旦禀报。

李旦出去了。

裴英娘继续收拾行囊包袱。迁宫不同于小住,很可能住个几年不回来,她平时爱用的东西全都得打包带过去,私库里的部分藏宝也要换个地方。

快到启程的日子了,裴英娘去蓬莱宫辞行。

含凉殿四角风轮转动,凉爽宜人,李治看她一路走到内殿,热得满头细汗,拉她坐下吃西瓜。

这几年,她的西瓜田慢慢扩大到万亩之广,西北方地广人稀,常常跑个几十里不见人烟村镇,不像土地肥沃的中原,寸土寸金,有土地河流的地方就有村落。刚好西北边的土质种不出粮食,栽种西瓜、倭瓜、葡萄之类的正合适,当地百姓纷纷效仿,跟着种西瓜,卖给经过的商队,换取粮食布帛。

宫里的西瓜就是西瓜田那边进贡的。

瓜瓤鲜红脆甜,切成整齐的小块,淋一层薄薄的蔗浆,这是时下流行的吃法。

裴英娘吃完一碗西瓜,和李治说了些家常事,要走时,取出几柄洒金折扇,“阿父,您的字写得好,帮英娘题几个字吧。”

长安城的折扇供不应求,工坊在赶制第三批,这回去洛阳,正好用折扇试试洛阳那边的行情。她借身份之便,陆陆续续从几位阁老、尚书、御史那里求来真迹,加上李治、李旦的,洛阳的贵妇人们再清高傲物,总不能不买圣人和朝中阁老的面子吧?

李治看到裴英娘拿出来的折扇,爱不释手,他之前得了几把,和今天看到的不一样。

裴英娘叹口气,眼睁睁看着王寿永风卷残云般搜刮走她带来的折扇,小声嘀咕,“偷鸡不成蚀把米。”

李治手执折扇,手腕一翻,敲她的脑壳,“连我都敢打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