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
现场一片狼藉, 鸣笛声由近及远,搭好的外景七零八落,原本漂亮的花环也四分五裂, 还有人被台板压伤的。
这么大的事故自然引起了不少关注, 实时榜单上一直搜索词一直往前靠。
毕竟有人发微博说肖绒被紧急送医之类的, 现场人那么多, 还有明显出过事的照片, 看上去惨不忍睹, 椅子东倒西歪。
容淮一路上都在哆嗦, 记者赶得比谁都快, 私人医院安保很不错,但也架不住门口里三层外三层往前涌的。
荆天月直接跟着救护车走的, 洪则开车把容淮带到医院。
开车的容筝也头破血流, 正在被急救, 警察跟在一边。
容淮的手被洪则抓着, 他心都慌了, 一瞬间的事故, 他才刚坐到洪则身边, 刚转身就看到一辆车冲进来。
肖绒的话筒落地, 那一声简直在人的心里震颤,晕出无限的惶恐。
容谨先推开了肖绒,但是开车的容筝根本是个疯子,她的车无情地往前碾, 还好展台板材卡主了轮子,才让她一时间没办法继续施暴。
可是那个场面也太过血腥, 肖绒头不知道磕到哪里, 看上去满头是血, 她扶住容谨,跑过去去看容谜。
容谜一整晚都坐在前排,她的身份实在尴尬,亲妈害的她以为是亲妈的姨妈孩子这么多年不能相认。
她本来是不想出面的,但是又想看看。
结果看出了这样的下场,看得她下肢被车轮碾过,当场昏迷。
闪光灯很刺眼,容淮压根没经历过这种阵仗,而护着他的洪则的脸记者们当然认识,蜂拥而上追问——
“洪则先生,请问荆天月小姐也受伤了么?”
“洪先生,肖绒真的像爆料那样已经……”
“洪经纪,麻烦您回答一下问题……”
……
洪则抿着嘴,护着怀里的人,容淮都快哭出来了,保镖开出一条道,洪则一个问题都没回。
医院大厅被清了场,受了伤或者收到了惊吓的客人都在这里。
有些擦伤由护士清理,洪则进来的时候正好邹天颢站起来,今天邹家的人也都来了,毕竟容谨现在跟他们关系不一般。
也没想到会目睹这样的事。
“天月呢?”
洪则问邹天颢。
邹天颢指了指诊疗室:“肖绒在清创。”
容淮已经先跑进去了,邹天颢自己没受伤,只不过太太收到了惊吓,加上肖绒的情况,也都过来看看。
诊疗室里肖绒坐在凳子上,医生在给她的头包扎,她被容谨从高台推下,额头磕破,手脚都有伤,涂了药水看上去更加严重了。
掌心还有碎玻璃,荆天月坐在一边心疼地看着小护士取出玻璃,血肉模糊。
肖绒还在安慰荆天月:“没事的。”
她脸上也有伤,做个表情都要牵动,荆天月:“你别说话了。”
肖绒:“也不知道容谜的情况。”
容淮进来的时候肖绒正好抬头,大概是看到她头上的纱布,还有被护士用镊子夹出玻璃碎片的手,容淮上前,还没说话,鼻子就酸了。
肖绒:“没事的哥。”
容淮站在一边,他眼眶都红了:“我如果……”
肖绒:“还好你下去了。”
当时的情况太危及,其实肖绒现在脑子都空白,只感觉到疼,还有惊惧。
“妈妈还在拍片,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容谜在做手术。”
想到容谜,肖绒还能回忆起对方的手的温度。在容谨把她推下去的一瞬间,容谜跨上台,本来想拉走容谨,但是她行动不便,被车直接撞出十米远,容筝似乎辨认不出那是她的女儿,车开上去,毫不留情地碾过。
容谨也被撞出几米远,爬都爬不起来,还好车也卡住了。
可是容谜一动不动,像是死了,等到荆天月冲上来抱住她,肖绒还在看容谜,她自己的眼前都是血雾,头上在流血,眩晕感冒上来,被荆天月抱着,听到对方的哭泣。
容谜最先抬走,容筝被拷走,走的时候还很失望容谨没死,一直在咒骂对方。
也不知道她一个被关在医院的人是怎么被放出来的。
“我……我去看看。”
容淮脑子也一片空白,他长这么大头一次见到这种事,一边念叨着看看,一边又忍不住吸鼻子。
洪则进来,跟荆天月打了个招呼,问了句肖绒:“你还好吗?”
那一瞬间他差点以为被撞飞的是肖绒,荆天月的喊声都很凄厉。
“我还好。”
肖绒笑了笑,头上的纱布衬得她更面无血色,荆天月看了更是心疼。
洪则把容淮带走,“我去看看容谨。”
肖绒手上的伤口终于清理完,包得很好,只不过膝盖也有伤,站起来的时候冷嘶一声。
荆天月:“我给你找个轮椅坐着。”
肖绒手指勾了勾她的手:“我也想去看妈妈。”
荆天月嗯了一声。
网上关于肖绒和荆天月事故的消息乱飞,休假期的洪则直接发了条辟谣,和羊哥联系之后处理一下后续。
肖绒拍了一张跟荆天月的合照,发微博说:“小事情,没什么啦。”
缠着纱布的手而已。
梁伊衣的电话也打了过来,肖绒都一个个回答了。
这一晚注定忙碌,容谨的左手骨折,还有点轻微脑震荡,最严重的的是容谜,手术做了很久,最后还是转进了重症。
容淮一夜没睡,眼里都是红血丝,守着容谨。
肖绒换了身衣服,也没回去,容谨的助理和管家处理着后续,第二天等容谨醒过来,看到肖绒和容淮,自己也哭了。
她是一个很要强的女人,也是一个很狠心的女人。
但从来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孩子去死。
当年得知自己孩子被容筝换了都没这个直观。
毕竟她跟刚出生的肖绒从没见过,可是好不容易认回来的女儿,如果在她眼前死去,那简直是重创。
“你们没事就好。”
容谨面色苍白,她躺在病床上,看着肖绒额头的纱布,还有被包得大了一圈的手掌,“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