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小虞是一个一眼就看出倔的人,但肖绒不是。
泡泡大气都不敢出,其实她也有点怕荆天月。
倒不是荆天月随时随地都表现出我不好惹的气质,看脸是不敢靠近,加上传闻,总让她看上去就让人生出退避三舍的味道来。
“行,那我走了。”
她来得随意,走得也很随意,好像就是来看一眼一样。
泡泡看了眼肖绒,觉得肖绒知道可能会懊恼。
毕竟她那么崇拜对方。
崇拜荆天月什么呢?
泡泡觉得挺奇怪的,因为肖绒怎么看都不像是会狂热的样子。
没过多久就有人来叫了,肖绒扯下眼罩,愣了半分钟,然后拍了拍脸。
今天天气预报说要下雨,上午天气不错,这会天都阴下来了。
肖绒补了个妆,去了搭好的内景里,荆天月已经在了,工作人员来回走动,灯光组试光,开开合合的。
“睡醒了?”
荆天月手上嘴里刚吃完一颗糖,腮帮子还有点酸,一边的周洲打开盖子,问肖绒要不要。
肖绒拿了一颗,她坐在荆天月边上,方崇梅走过来和她们说话。
肖绒听得很认真,包括方崇梅做的一些动作。
“我想了想还是从楼梯那开始,在栏杆的时候的时候凃锦你要拉住小虞……”
荆天月把垂下来的卷发往耳后别了别,她贴了很夸张的假睫毛,还有一种一眼看出的廉价感,眨眼的时候乌黑一片,肖绒想起昨天晚上那场戏,对方亲过来的瞬间,被假睫毛扫过的感觉。
心里都发痒。
她好想,多亲几次。
“其他我就不多说了反正剧本上台词都有,我一向喜欢你们个人发挥,天月,你知道的。”
荆天月点头,尾音拖得长长,“知道。”
她拿手肘撞了一下肖绒,肖绒看了她一眼,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问方崇梅,“导演,进屋之后是我主动还是……”
方崇梅六十多岁,她戴的眼镜特别圆,也不像现在那种大框的,有点像民国的女先生,穿得也有那种风格。她很少笑,这时候听到肖绒这么问,摆了摆手,“你们先走一遍我看看,按你们的感觉来。”
剧本里没有谁先谁后,肖绒觉得是凃锦先的。
凃锦太骚了,她在勾引小虞。
才下午三点半多,天阴沉下来,内景里昏暗一片,只有爬满蜘蛛网和污垢的梨形灯泡发出微弱的光。
带着噼里啪啦的电流,还是架在三楼跟四楼的那一盏。
小虞是跟凃锦一前一后走回去的,她走得比平时慢很多,顾忌到后面那个女的少了一只鞋。
楼道里的灯有些坏了很久,也没人修,按钮上都是乌黑的指纹,不知道是谁按的。小虞从来不去按,薄荷绿的墙皮剥落了一大片,□□的小广告贴满 ,还有重金求子之类的。不知道是谁家小孩用钥匙划下的字,刻着xxx真的好帅。
小虞每天上上下下,都能记住写的什么了。
扶手爬满铁锈,布满尘埃,楼梯很抖,踩上去还有种空荡感。
凃锦看着她,穿着男人沙滩裤的女孩露出来的腿笔直修长,在这种逼仄的空间,微弱的光下居然有种莹白的感觉。
小虞一个抬腿把人踹飞的样子凃锦还记得,她想摸一下。
可惜小虞这样还是走得很快。
手腕上还挂着买的散称棉花糖,随着步伐发出窸窣窸窣的声音,这个点不少人都睡了,这里的人大部分都起早做工,不到十点就没声,除非过年。
而小虞经常上班很晚,跟家里人也错开。
她很喜欢晚上下班的感觉,夜风吹来,兜里的钱买点小东西吃,慢悠悠地回去,住在棺材一样的小房间里。
没有阳光,但有甜味,甜味就是未来的味道,带着憧憬的,以后。
等凃锦走到四楼的时候小虞已经在掏钥匙开门了,她家两扇门,一扇防盗门,一扇木门。
凃锦第一次看到小虞的时候,对方就在开锁。
也是这样的背影,楼下的灯通过扶手的缝隙微弱地散开,只勾勒出一个背影的轮廓。
凃锦在喘气,她的确有点累了。
精神的高度紧张,掉了一只鞋走路的颠簸,她停在拐角,小虞听到她的喘息,回头看她。
她似乎是犹豫了一下,最后走过来,递过来两颗糖。
棉花糖松松软软,凃锦捏了一下,说了句谢谢,低头去撕。
半天没打开,小虞伸手给她开了递给她。
凃锦却低头直接咬了,嘴唇不小心擦过小虞的手背,小虞抖了抖。
她听到了女人低低的笑。
她把那团包装纸揉了两下,转身要走,却被凃锦一拉,毫无防备,那人一拉一推,就这么把她按到了墙上。
墙皮被蹭出白色粉末,棉花糖味的吻落下,跟刚才一触即分完全不同,是滚烫的,舔开唇缝的,带着性暗示的吻。
肖绒被吻得浑身发软,在这之前她压根没跟人接吻过 ,之前演的是一个没什么脑子的富二代女配,感情一点都没,都是一些弱智发言。
顶多是亲亲脸颊,跟团内的姐妹。
见过梁伊衣亲温扶,在宿舍厨房里,温扶被梁伊衣按在冰箱上,冰箱上贴着的拍立得照片都噼里啪啦地掉一地,梁伊衣手都伸到温扶的衣服里了。
那时候肖绒刚知道她俩没多久,被这带着情.欲味的场景惊得哑巴好半天。
梁伊衣也无所谓,还多亲了几口,亲得啧啧响,最后被温扶打了出去。
原来真的能亲的啧啧响。
肖绒是情不自禁,小虞也是,她早就注意到这个女人了,别人口中谁都能上的坐台小姐。
谁都可以看不起,被老公打得直不起腰的女人可以嘲她,老公好久不着家的可以指指点点,盯着凃锦的包说也不知道睡了几晚买的。
凃锦会听不到吗,她当然听到。
肖绒站在楼梯间看着凃锦路过那群晒太阳的女人,翻了个白眼,扭着屁股上楼。
她想,这个女的挺辣。
皮肉生意不是生意吗,做不做,敢不敢,有些人就是这样的,又有什么可以议论的呢?
她们的身体贴在一起,夏天的炙热从内心深处蔓延开来,小虞在换气的间隙问她:“你一星期上几次床?”
凃锦压在小虞身上,她的声音更低,呼吸打在小虞的耳廓,“和你上一星期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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