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2 / 2)

凤倾天阑 天下归元 2856 字 13天前

她的笑容和语气,就是态度,众人哪有不明白的,都纷纷表示,国公此言有理,既然眼见大将被冤屈,又见战机,哪有不管之理?国公身为朝廷臣子,在国家危急关头,没有为爱惜前程性命而明哲保身,高风亮节我等钦佩,应当为国公报功嘉奖才是。

容楚一脸谦虚,频频道谢。

“如此。”宗政惠轻轻舒一口气,想着近日来确实常听说纪连城骄纵桀骜,看来此人不得不防,遂道,“国公在此役中虽然有过,但过不掩功,救北严驱西番之功,还是要记上一笔的,哀家的意思,国公是国家楷模,当率先垂范,赏罚分明。无令闯营调兵,有过,罚俸三月;救北严,大功,授国公西北境边关总制一职,可在战时监督天纪、上府两营军务。有监督及密闻奏事权力,无调兵作战权力,另外……”她补充道,“西北境所有西局分局,不受辖制。”

“臣遵旨!谢恩!”

众臣也觉得这样处理很好,不过对于太后对西局的放纵,心中暗暗不满,却不敢言声,只得纷纷附和。

关于容楚干下的无法无天的破事儿,便这么轻松揭过了,惩罚小小,还赚了个总制,虽然没啥实权,但能对天纪有所监督,已经完成了容楚此行的目的之一。

他千里快马连夜赶回丽京,要的就是自己掌控局势,要的就是先给纪连城下个绊子。

死仇已经结成,你死我活的战场,容不得一丝犹豫。

他若退一步,纪连城的刀锋,就能越过他,劈向太史阑。

他必须先解决自己的事,稳固自己的地位和权势,然后,再能说其他。

他必须足够强大地位不失,才可为他人遮挡风雨。

“好了。”宗政惠心情不错,又觉得疲惫,挥了挥手道,“此间事已毕,都散了吧。”

众臣便纷纷起身告退,宗政惠也懒洋洋起身,正在考虑是不是要宣召容楚等下进宫谈谈。

忽然她听见容楚,清晰地道:“太后,微臣刚刚证明了自己无罪,现在,微臣要证明太史阑,无辜。”

宗政惠蓦然浑身一震,如被雷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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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史姑娘,委屈你暂时住在这里。”

总督府西跨院的一个小院门前,乔雨润微笑着,对太史阑让了让,将这座一看就是下人房的院子,指给了她。

“我的朋友和随从们住在哪里?”太史阑看看那只有三间房子的小院,确定这里除了她和景泰蓝,别人很难挤得下。

“他们住在北跨院。”乔雨润对远处随意指了指。

太史阑眯眼望了望,视线里根本找不见所谓的北跨院。

嗯,隔得果然够远。

这地方果然够偏僻。

杀人用刑啥的,果然够方便。

“此地简陋,我儿子去和他们住。”太史阑不由分说,将景泰蓝往讪讪跟过来的董旷怀里一塞。

董旷赶紧接着,他知道这对母子,是晋国公吩咐过要好好照顾的,他不敢得罪西局,可他更不敢得罪容楚。

“小少爷住这里确实局促,本府去给小少爷重新安排。”董旷不待乔雨润阻拦,赶紧把景泰蓝抱走。

乔雨润怔了怔,这才发觉董旷态度不同,奇怪,这位总督怎么会回护太史阑母子?不怕得罪西局吗?

不过她的主要目标从来都是太史阑,也不想和董旷太多计较,毕竟还用得着这位总督。

“请吧。”她露出一脸微笑,优雅地对太史阑伸手示意。

“你和我一起住?”

“我觉得,这地方不适合我。”乔雨润微笑,伸手一指,“我住那里。”

太史阑一瞧,原来小院对面左右都有座小楼,比寻常楼要高,装饰精致华丽,像是望景楼,楼侧开窗,正对着小院,院子里一举一动都在那两座楼监视之下。

此刻有座楼二楼栏杆上,立着两个西局太监,正对底下虎视眈眈。

“董大人今晚有贵客。”乔雨润笑道,“邀我前厅作陪,太史姑娘虽然停职待勘,不方便参加夜宴,不过凭我的面子,让董大人给你安排个角落,还是可以的。”

“角落的位置,只怕还不够放你用来补妆的粉。”太史阑看也不看她一眼,“我就不占地方了。”

她转身,进门,啪地把门一关,关门声甚响,震掉了乔雨润脸上一块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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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史阑进门就睡觉。

小院看起来简陋,里头陈设也不豪华,但干净清爽,十分精雅,看出来好好收拾过,倒让她有点意外。

估计乔雨润也不知道里头别有洞天,看外面脏兮兮乱糟糟,便以为里面也是猪窝。

桌上还有冒着热气的燕窝,太史阑一口没动,身在别人府邸,不是自己人送的吃喝她不会用一口。

床已经铺好,太史阑舒舒服服躺下,心想董旷隐隐约约对自己还挺照顾,原因何在?

因为容楚?

想到容楚她有点出神,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没跟到昭阳城来,有什么别的要紧事儿吗?他为救北严和自己,干了那么件惊天动地的事儿,必然要有麻烦,可是他一句不提,轻松得好像挥挥手就罢了。

容楚这个人,其实和她一样骄傲。哪怕背地里付出汗水千万,嘴上也不过淡淡一句“小意思。”

太史阑忽然觉得,自己还是太人微言轻了,混得还远远不够,如果她此刻位高权重,谁敢放弃北严?如果她势力雄厚,出面帮容楚,谁敢为难他一句?

太史阑转而又想到自己的官职,想到之前心中的一系列疑团——当初龙莽岭事件中的军方器械、通城盐商陈暮家满门被杀、通城施知县莫名其妙的设宴暗害、北严府尹张秋的处处刁难不怀好意、沂河坝的突然溃堤、西番通过密道突袭北严……

这些她遭遇的重重磨难,至今还没个交代,她曾经问过陈暮,得知了他家被灭门的真相,陈暮带走了他父亲留下的一本账本,上面记载了一些内容,如今把这些事情串联在一起,就发现这些事情之间,本身就有一定的联系,在暗处,有一个庞大的利益集团,而她正是一不小心一头撞了进去,才导致一连串的事变,处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