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宫翎。
和裴凤桐不一样。
宫翎单手持酒杯,另一手指沿着唐子衣的脸慢慢滑下,“你还是那么聪明,这些年,一点也没退步,衣衣,我不可能完全相信你,我只能……尽力。”
“你连尽力都不必,”唐子衣淡淡的说,“你的爱原本也是掺了杂质的,当年你爱我,却可以大祸临头推我去死,现在你爱我,也还是对我各种防备,我早就看清了。”
“那你对我,失望吗?”
“不会,”唐子衣平静的说,“我对你从来没有过什么希望,也谈不上什么失望。”
“你真懂得怎么戳我的心,”宫翎凑上来,轻轻舔唐子衣耳垂,“你和我,真是天生的一对。”
“离我远点,”唐子衣推开他,走向了沙发,“我现在能忍受和你共处一室已经是极限了,你再靠近我,我不保证会不会对你动手。”
“哦?”宫翎转头,看着斜倚沙发上的唐子衣,“这么讨厌我?”
“你说呢?”唐子衣抬眸淡漠地看过去。
“那裴凤桐呢?”宫翎笑着问,“据我所知,五年前那件事后,你和他再次重逢,还是住在一起,你是怎么忍受的?”
“裴凤桐和你不一样,或者说,裴凤桐和我们不一样,”唐子衣低头看着养胃茶澄黄的暖色,缓缓道,“他太干净,干净到不需要靠近我,我也会想尽办法靠近她,人嘛,总是希望站在阳光里,而不是阴暗中。”
“他是光?”
“他是。”
“这个回答真是可笑,”宫翎漠然扬唇,“明明我是做生意的,而他是混着不白不黑的那条路,你厌恶我,觉得我是阴暗,却靠进他,觉得他是光源。”
“你这种人又怎么知道他的好,”唐子衣深吸一口气,“现在没必要说那些没用的,你怀疑我,随便你,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一点也没兴趣把什么机密的东西给秋亦寒,太幼稚,胜算也太低。”
“其实我知道你不会这么做,”宫翎勾唇笑着说,“沐千樱还在云漠手里,你万一做错了什么,我可不保证她的死活。”
“我什么都不会做,我要沐千樱活着。”唐子衣抬头,冷冷地看宫翎。
“是因为……你不想让裴凤桐和龙盟恨你?”
“不,”唐子衣心里一空,“我只是不想把她拉下水,这些年我毕竟还是变了,无辜人我也不想伤害……我们,其实已经不算是一种人,我还有良知,而你,没有。”
“良知这种东西,是最无用,最好笑,最没有实际意义的,”宫翎摇着高脚杯中的红酒,淡淡的开口,“商场如战场,只有输赢成败,没有良知温情,这些我教过你,是你忘了。”
唐子衣没接话,她和宫翎,几乎是无话可说的。
宫翎还是当初那个一边说着爱她,一边把她推进火坑的宫翎,而她,却不是当初那个为了他可以没有原则的唐子衣了。
叶落茗,裴凤桐,都是光一样干净的存在,连带的,也洗清了她身上的一部分污浊。
看了看这偌大的办公室,唐子衣居然有种……根本不想和宫翎呼吸同一种空气的感觉。
唐子衣不说话,宫翎也不是话多的人,一通电话,宫翎看向唐子衣,“我要去开个会,你在这里等我,晚上一起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