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南朔原本就打算,无论白小时发多大的脾气,他都认错。
他以为无非两种结果,一个结果是白小时怀孕了,一个结果是白小时身体出了毛病。
谁能知道,忽然冒出了个孩子流产的事。
他努力去想三年前的事,去想在他记忆中,白小时是否怀孕过。
然而这三年的记忆似乎完全一片空白,在他记忆的最后,他打算跟白小时领结婚证了。
后面真的领证了吗?
她是领证前怀的孩子,还是在领证后怀上的?
他越想,脑子里的一根筋就觉得“突突”跳得厉害,似乎有什么要呼之欲出,眼前的白小时,一瞬间,忽然有些重影。
他伸手,用力按了下自己的太阳穴,用力晃了两下脑袋,再望向白小时的时候,不适感瞬间消失了。
他真的,一点都记不起白小时流产的事。
他的反应,全都落入了白小时眼底。
她察觉到,他的眼神有一霎时的恍惚。
“今天到底为止了。”她担心,再继续深想下去,结果会伤到他。
暗忖了下,立刻阴沉着脸,冷淡开口道,“厉长官这两天别来找我了,军区就没其它事情要忙吗?”
说完,低眸望向他抓着自己的手,“松开。”
厉南朔知道,今天错在于他。
他怕白小时继续挣扎下去,会伤着自己,迟疑了下,放松了力道。
白小时几乎是毫不犹豫地,从他手中抽回自己的手,转身往楼下走。
他们这就是二楼,不需要坐电梯。
她往下走的同时,厉南朔无声地跟在了她身后。
她知道他跟着,没有回头,自顾自走出医院,在马路边等出租车。
等了半天,也没见到一辆出租。
她想了下,又往公交车站走了过去。
厉南朔始终不远不近跟在她身后,没有吭声。
白小时知道,厉南朔这样的行为,是在向她道歉。
他道歉的方式,一直都是这么与众不同。
公交车还没过来,厉南朔已经叫司机把车开了出来,停在了白小时面前。
白小时撇了站在身边的厉南朔一眼,眼中的意思很明白,不想坐他的车,反应更是冷淡。
“我这两天,会回军区,联系国际刑警彻查靳旬,你不想见我,我不会强迫你。”厉南朔朝她冷静道。
说话间,打开了车门,望向白小时,“警卫员和车留给你,自己千万要注意安全,靳旬的余党可能会进行报复,非常危险,不要盲目自己一个人行动。”
白小时迟疑了下,想到靳旬神秘的背景,也是有点后怕。
假装冷战归假装,自己的命还是最重要的。
她犹豫了几秒,还是低头,上了车后座。
厉南朔没有上车,看着她坐稳了。
然后伸手替她关上了车门,自己没有上车。
车窗开着半扇,车子启动的一瞬间,他终究还是没忍住,伸手,替她撩了下额角的一缕碎发,低声叹道,“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