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2 / 2)

此刻里面点着沉香,公子绝睡得很深。

她把白鸽抓在手里,解下了它的脚环。

抽出脚环内的纸条,她展开看了看,抿住了唇。

……

公子绝起身时,已经日上三竿。

他懒懒散散地披着一件薄外衣走出门,四处望了望,看到了坐在水阁里的楼玉笙,她手里拿着一根细细的树枝,在水面上一点一点地逗着水里的鱼儿。

他笑了笑,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

“怎么不叫醒我?”

楼玉笙看着水面上泛起的涟漪,道:“你前些日子忙,休息少,现在给你时间睡,你还不多睡会么。”

公子绝笑着勾过她的肩:“那还真是多谢你。”

楼玉笙把树枝从水面上收回来,放到一边。

公子绝觑了觑那根树枝:“你该不会是折了那梅树吧。”

“是又如何?”她歪了歪头,露出鬓边的一朵鲜花。

公子绝伸手把花摘了下来,在指腹间转了两转:“你倒是很不客气呢。你可知我把那两株老梅树移栽到这里,费了多大工夫?”

“费你什么工夫。”楼玉笙翠绿色的眼珠一转,“左右苦了的是你的手下。”

公子绝哈哈大笑。

“你觉得这里如何?”

“很不错。”

公子绝点头:“我也觉得这里很好,气候适宜,环境安静。你看——”他扬手一指,“我打算在那里再搭一个竹架,顶上绕些紫藤,周围挂上细丝帘幔,里面放张石桌,再放几张石凳,就是个夏天消暑的好地方。”

天光晶映,如沉秋水。想象一下,就觉得美好。

楼玉笙低眉笑了笑。

公子绝低头看看她,道:“此处就你我二人,那些婢仆皆在院外,你又何必戴着它。”说着就要去掀她的面纱。

楼玉笙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不,不行。”她扭过头,“屋子里便罢了,出了屋子,我是非戴不可的。你又不是女子,怎知容貌对女子有多重要。”

公子绝温言道:“我又岂是以貌取人之人呢,我爱的是你的人,并不是你的脸啊。”

楼玉笙仍然固执不依。

他叹了口气。

楼玉笙道:“大夫什么时候来呢?”

公子绝答:“下午便来。你且耐心些。”

“你说这个大夫,治得好我的脸么?”她有些忧郁地问。

“应该能治好吧。她在民间的声誉不错,还是药王谷出身。”

楼玉笙仍旧眉头紧锁:“你请的大夫哪个不是声誉不错?药王谷出身的也不是没有过,可是谁看好了呢。”

公子绝靠过去,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你不试试,怎么会知道这一个就看不好呢?”

楼玉笙眨了眨眼,眼中水光潋滟,像是两块刚从湖里捞出来的碧玉:“我只是怕……怕我这一辈子都……”

公子绝轻叹道:“纵然真的如此,不是还有我吗。我绝不会离开你。”

楼玉笙隔着面纱,轻轻吻了吻他的唇:“阿绝,你是这世上待我最好之人。”

下午,未时正。

一辆马车从路的尽头缓缓驶来,车轮辘辘而前,碾过了路面上的尘土与落絮。马车车檐下挂着一枚玉牌,随风微微地晃荡着。

马车在一座庭院前停下。

车夫跳下马,门口的两个仆人立刻走上前来:“来者可是陆大夫?”

车夫道:“正是。”

墨绿色的绉纱车帘被掀起,一个素衣少年提着药箱率先跳下车,然后朝车厢里伸手。

一名女子随后稍稍欠身出了车厢,扶着少年的手下了车,对那两个仆人道:“请告诉你家公子一声,陆挽双来了。”

“请陆大夫稍等。”一名仆人引着陆挽双二人进去,另一名则跑着去了内院通传。

陆挽双带着少年走到会客厅坐下,各有一盏好茶奉上。

未几,先前通传的那名仆人匆匆进来:“公子邀陆大夫前去内院看诊。”

陆挽双搁下茶盏,对少年道:“临泽,走吧。”

“且慢。”仆人道,“公子道,陆大夫可以进,但请这位小公子在此留步。”

燕临泽瞪大了眼。

陆挽双挑眉:“这是何故?他是我的药童,并不是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