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雨霖露出疑惑的神色,就听到男孩的声音,“不过没关系,我还可以喝,味道真不错。”
两个人居然就坐在那儿聊起了天,这样的联谊其实是为了两院学生可以多增加交流机会的,尤其是那些想找男朋友和女朋友的,而他们这对好基友,居然在这样的联谊会上认识了,同时认识的还有当时的肖遇。
“嘿,那个人是肖遇。”
这个叫许汀舟的男孩一开始还是说话很拘谨的,看上去和陶雨霖是差不多的性格,两人坐一起很安静,安静地喝酒,安静地闲聊。
当时他附在陶雨霖的耳边,告诉他这个消息。
陶雨霖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场上的肖遇。
那时候,灯光打在他的身上,好像给他度上了一层滤镜,整个人都柔和了下来。
他说了几句话,然后开始唱歌,唱的是一首很熟悉的外国歌曲,陶雨霖一时也没想起来,直到他唱了“呜啊……”,原来是《歌剧2》,他的海豚音,当真是漂亮极了,陶雨霖看着站在舞台中央的年轻,他唱起来真的一点都不费力,反而是很享受的。低垂着眉眼,拽着话筒架子轻轻摇晃着身体,唱着一支不知什么语言的歌曲。
台下的人目光全都被他吸引了,甚至有大胆的女孩子,在歌曲终了之后,大胆地叫喊,“肖遇我爱你!”
吼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陶雨霖转向许汀舟,“那是学校著名的钢琴王子,嗓子不错吧。”
他点点头,目光的余角就看到那个著名的“钢琴王子”已经顺着刚刚的叫喊朝着那几个女孩子走去,也不知道说了什么,顿时逗得那几个人哈哈大笑起来。
好多人都围了过去,他好像听到有人在起哄,“钢琴王子,今天怎么没有准备钢琴曲目,实在是太难为你了吗?”
“你还有脸说?”肖遇一拳打在那个人身上,“下次救场这种事情不要来找我了,本来还想去酒吧玩玩的。”
“什么酒吧?”
陶雨霖模模糊糊听到一个音,接下来就被更大的歌声给淹没了。年轻的俊男靓女借着机会在舞池里尽情摇晃着身体,而许汀舟看着一直没有动的陶雨霖,忽然说道,“你想认识他吗?”
“什么?”
“肖遇,我认识他,不过也仅限认识而已。”
“这样不好吧?”陶雨霖在心里把这个名字咀嚼了一遍,忽然就相信了,遇,不就是遇见,错过了这次机会,下次再见到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好。”他轻轻一点头,许汀舟立刻跳了下来,拉着他往人流的方向移动。
陶雨霖看到那个嚣张一点的男生把手放在肖遇的肩头,“哥改天带你去酒吧给你开开荤,这都多大了还这么纯情是干什么?”
周围的女孩子咯咯咯地害羞笑,陶雨霖直觉现在真的不是一个好时间,而许汀舟已经拉着他走到了他们面前。
“嗨。”
“许同学。”有个别的女孩认出了许汀舟,因为许汀舟的漂亮外貌一来就在学校里引起了好大一阵轰动,导致许汀舟没事的时候都是戴着口罩出门的。
现在这个时代,就是一个看脸的时代。
肖遇转过身,看到了许汀舟。
“嘿,小许。”
一开始的时候,肖遇刚认识许汀舟,两个人是因为要筹备活动才认识的,但也仅见过两次而已,许汀舟不是一个自来熟的人,但是肖遇却树得很,只要是和他说过话的人,一定会觉得这个大男生浑身都是阳光,太耀眼了。
“给王子带来一个朋友,想认识一下吗?”
肖遇淡淡的目光扫了过来,就看到了站在许汀舟旁边丝毫不逊色的陶雨霖,同样是瘦腰大长腿,即使站在那么吵杂的环境里,也依然站立得犹如空谷里的一株兰花,个人气息浓郁。
“陶雨霖,医学院的……”
许汀舟介绍完了,等着两人说了话,自觉完成任务了,就打算原路返回。
“嘿。”肖遇喊住他们,俩双眼睛一齐看着他,都是亮晶晶的,就像天上闪烁的星辰。
“下次一起去酒吧喝酒啊。”
这便是他们第一次邀约。
陶雨霖一夜睡得安稳,除了做了这一个梦之外,居然踏实得不得了,这无端让他生出一种错觉,他还和肖遇没有分手的错觉。
那段时间,他格外没有安全感,看着肖遇每天匆匆忙忙去上课,去表演,而他只能呆在实验室里,心都是慌的。
晚上终于见到了人,就吻得格外用力,这样才能证实自己是安全的,是被爱着的。谁知道这些都是他自己欺骗自己的错觉。
那时候肖遇就会搂着他的肩,更用力地吻着他,唇齿之间还弥留着淡淡的红酒味道,幸好没有女孩子的香水味,否则他怕自己会发疯。
肖遇也隐隐约约察觉到他的不安了,拥抱他的时候便更加用力,做的时候甚至答应他停留在身体里的时间长一点,时不时地吻着他,给他安全感。但是两个人当时却都没有深究这不安全的感觉到底是什么原因,陶雨霖认为是自己给肖遇的未来带来了不便,他那么明亮的一个人,却被阴暗的自己给缠住了,不得不接受他的爱意,而肖遇也仅仅是因为有一个人对他表白,而这个人爱他爱得深,所以他便接受了。
这荒唐的感情,荒唐的开始,荒唐的结局,而且还有一个漫长的前奏。
那便是整个青春当中陶雨霖无声的暗恋。
暗恋一个人是何其辛苦,想靠近他,还不要被他所知。欣赏他的美,为了他,更努力地生活着。陶雨霖以为自己找到了生活的支柱,生命中最前方的那盏灯,哪知道灯光也有熄灭的一天。
早上起床的时候头脑有些昏沉,陶雨霖没有当回事,爬起来只吃了一点饼干,然后就去上班。
已经开春了,天气依旧冷得让人发寒。
他裹紧了自己身上的衣服,看到小区里一直没有开的樱花居然开了满枝,粉色透出了满枝的生气,他多看了一眼,也就是一眼,再转头走的时候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人。
他靠着车门,身上披着自己的衣服,不知道是一夜没睡还是睡了一夜现在仅仅是做做样子,但仍然面色潮红,眼睛紧闭着,看上去不是很舒服的样子。
陶雨霖的双手握紧了,他克制着自己,才生生支使着自己的脚往前走,不要停下来。
他知道自己必须努力硬起自己的心肠,否则什么都没谈了。
肖遇一夜没睡,被冻得够呛,他怕错过陶雨霖的上班时间,所以一直都没有上车,也没有睡觉,显示自己的诚意。后半夜的时候,实在是冷得很,他站在跺跺脚,运动运动,哪知道天亮的时候就越来越不舒服,脑袋好像是要爆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