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傻样!”
素问看了他一会,自己也忍不住傻气的笑出声来。
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人生最为重要的时刻之一,聂素问却好像完全没有做好准备,坐在床边,望着床上人事不知的男人,从今天起,他将成为自己的另一半。
素问发了会呆,发现自己完全茫然。
该做点什么呢?她没有这方面经验,周围也没什么过来人。早知道昨晚应该在电话里让周沫给她百度百度,再不然她一个写小说的,也该比自己想象力丰富啊。
低着头正纠结,身后,陆铮忽然伸了伸手,含糊不清的叫:“老婆……”
“啊?”素问赶紧回过头看他。
见他正撕扯着紧收的军装领口,皱着眉呻(蟹)吟:“老婆……我难受!”
“哪里难受?”素问弯下腰,帮他松开领口的两颗扣子,又试试他额头的温度,还好,只是喝醉,没其他症状。
刚要把手拿开,忽然被人一把攥住,喝醉的人蛮劲似乎特别大,素问被他一把拉到床上。
“唔……干什么……”
素问刚要挣开,被他一把搂住腰,按在了怀里,孩子般无赖的叫道:“老婆!我要跟你睡觉——”
那嗓门,素问吓得一下跳起来捂住了他的嘴。
陆铮被她捂着呼吸不畅,一会儿就不满的挥开了她的手,重复的叫道:“老婆,我好难受……”
素问也被他搞来气了,眼圆脖子粗的问:“到底哪难受!?”
“唔……”他打了个酒嗝,翻身把她压到身下:“我想和你做……”
没等他说完,素问弓起膝盖,一脚顶在他那里:“闭嘴!”
“噢……”陆铮痛苦的低嚎了一声,咕咚一声,像块木头,直挺挺的从她身上翻下来了,侧躺在一边。
素问喘了口气,这才想起看看他有没有事,谁知道旁边那人已经呼噜呼噜睡得香沉了。
这男人,喝多了也挺可爱的。
她觉得当务之急不是洞房该做什么,而是先给他弄杯解酒茶。
起身,看看身上的旗袍,早被他扯得皱巴巴不成样子了,从床底下翻出她自己的箱子,随手抽了件宽大舒适的棉服,里面套上羊毛衫。
她先去锅炉房打了瓶开水,然后又去炊事班要茶叶,老胡说他们也没有,不过连长的文书那儿有。没办法,她只好去敲连长办公室的门。
祁连那边酒席刚散,文书正好在给他泡茶呢,一听素问的来意,顿时热情的泡了两杯,一杯浓茶给了素问。
素问把茶拿回去喂陆铮喝了,陆铮睡得正沉,被她叫起来,卷翘的睫毛不悦的扑扇着,眼神迷离,领口的衣服不知什么时候被他自己扯得咧开了,露出胸口一片蜜色如玉的肌肤。
“咳……”素问咽了口口水,眼观鼻,鼻观心,把茶杯递到他嘴边,温言道:“起来,喝口茶再睡,会舒服点。”
“……老婆?”他醉醺醺的睁开眼,仿佛喝醉了就只会叫这一个名字。
“嗯。”
“老婆,你真好。”
“……行了,喝水吧。”
“嗯……”他靠着她的手臂,就着她手中的杯子喝了一口,立刻就被浓茶的苦涩呛到,漂亮的眉毛皱成一团:“苦,好苦……不喝了!”
事实证明,再有本事的男人,那喝醉了酒,就跟三岁小孩没两样。
素问觉得自己现在就在哄一任性的小屁孩。
“乖,一会儿就不苦了。”
“我要你亲亲……”
看着他撅起的嘴,素问无语。
嘛……在他唇上印了一下,他果然满意的舔了舔干枯的唇:“甜……”
“那喝茶吧?”
“嗯……苦!”
“……”
就这样,喝一口,亲一下,亲一下,再喝一口,素问已经不知道是自己再给他喂醒酒茶,还是在给他占便宜了。
好不容易伺候好这个“返老还童”的麻烦,素问放下杯子,倒是想起一件正事。
从他的抽屉里找到纸笔,桌角上,压着几本军事书籍,书页已经被翻得很旧了,想必在部队里经常被传阅。
她随手翻了翻,什么《西方战争艺术》,《兵王》,《国之利刃》……倒是中外都有,繁杂兼备。看了一小会,她放下书,开始在纸上刷刷写着什么。
床上,陆铮仍然睡得安稳。素问把写好的东西叠了叠,放在口袋里,再次离开,重新敲响了连长办公室的门。
“进来。”
祁连长坐在办公桌后,正闭目仰脖醒酒,乍一直起身,看到来人是聂素问,不禁也愣了愣。然后立刻站了起来:“小聂同志,你怎么来了?”
“连长。”素问礼貌的叫了声,“我今天来找您,是想跟您谈谈陆铮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