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2 / 2)

在陆铮打横抱起她那一刻,素问就已经醒了。

正准备睁眼的时候,她忽然改了主意,继续闭眼假寐。也许只是调皮心起,单纯的想知道他接下来会做什么。

可他什么也没做。

只是把她抱进内间的休息室,将她放在床上后,在她额角留下了一个吻。

当他转身离去时,素问抓住了他的衣角,他反应迅速的回过身来,然而素问还是比他更快,下一刻,她已经坐起身,勾住了他的脖子,将这个吻转移阵地,切切实实的落在了他的唇上。

“你装睡……?”他的声音朦胧而低沉,合着她清浅的喘息。

“是你偷亲我,把我吵醒了……”她理直气壮,话音未落,已被他狂卷而来的舌,堵住了声音。

原本是打算让她休息,所以陆铮并没有开灯,黑暗里,只有他眼中的光芒一闪而过,素问尴尬的别开脸,躲过他的目光,入目处,却是北京城的万千夜色。

他的办公室在这座写字楼的二十八层,据说每一位上位者,都喜欢这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所以一般总裁办公室都会设在公司的副顶层。

而素问从没想到的是,他办公室里的休息间,是全明的落地玻璃设计,如果不落窗帘的话,就像整个人置身于苍穹夜色中,环绕着的是高楼大厦的顶端和苍茫暗红的夜空。

被他压倒在床上的时候,素问低低的抗议出声:“窗户……会被人看到。”

“这么高,没人会看到。”

被他用这样柔情似水的目光盯着,几乎是从头发麻到了脚尖。

“陆铮……”她几乎是脱口而出。

她习惯了这样连名带姓的叫他。通常情人间总有个属于彼此的秘密小昵称,而不知为何,她总是这样一本正经,可此时此刻的语气,却是与之前的每一次都建诶然不同,柔的,媚的,甚至,带着一丝气球的。

“……你,不可以离开我……”

卑微,是的,他从这个女人的眼睛里看到了类似卑微的神色。

陆铮撑在她上方,看着这样一个女人,竟一时失言。

她是最倔的聂素问,拧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此刻却如同一个孩子,低低的向他乞求着。

陆铮的表情,僵硬之中……藏着一丝,动容。

终于他抬手伸向她,似要抚摸她,似要打破这场对彼此来说都有点儿漫长的对峙。

可是在碰触到她滑腻的皮肤之前,他的手指忽的僵硬了。

不忍碰触似的。矛盾,迟疑,仿佛这样一个深情款款的举动也会伤害了她似的。可最终,他的手还是动了,一如之前彼此分享过的温存时刻,手指从她的脸侧划过,指尖描绘过她美好的唇形,最后才来到那柔顺的下巴上,抬起她的脸,仔细端详她。

这样拉持的紧绷,素问不知要用何种眼神来面对身上的陆铮,一时间屏住了呼吸。

得不到不可怕,在拥有之后却蓦然失去,才是最伤人的。十八岁那年,她所拥有的一切都被打碎,过去的十八年的人生,如同水中泡影,慢慢离她远去。

她曾想过,要竖起一道壁垒,保护自己。可如今面对这个男人,她还似乎示弱了……

在说出口的瞬间,她就有点小小的懊恼,什么时候,竟然这样依赖他了。三年前,她还可以头也不回的离开他,即使痛,也不是不能活的。三年后,在他细致入微的照顾下,她竟恍惚觉得,如果没有他,她会死……

这种感觉其实很糟糕,人生仿佛脱离了轨道,有种听天由命的感觉。

她痴痴看着眼前这个即将主宰她人生的男人,看着他眼中带着前所未有的矛盾,和迟疑。

然后就看到他眼中的光线微微一闪,他忽然起身,在素问未及撑起手肘坐起时,一件衣料被抛在了她面前。

“换上它。”

带点儿命令的口吻,还有自制的沙哑和紧绷。

素问怔愣的低头,借着天光,认出是她在威尼斯电影节上穿过的旗袍。旗袍本身是她自己去订的,后来叶子说可以拿去参加慈善晚会拍卖,她脱下后就直接给捐出来了。如今,却不知怎么辗转到了陆铮手里。

休息室的门被他带上,黑暗的空间里衣声悉索,素问忐忑不定的推开门。

陆铮正坐在外间的沙发上抽烟,红宝石般璀璨耀目的,是他烟头上点点的火星。

听见声音,他抬起头来,目光向她的方向投来,指端掐着的烟,停在空中的某个位置。

一时,无言。

旗袍的线条都是紧紧掐着身材剪裁的,在镜头下倒不觉得,这会子被他在黑暗中一双明亮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忽然觉得每一根线条都像绳索似的紧紧的缚在身上似的,而她只能这样一动不动的任他为所欲为。

素问有点尴尬的拢了拢身,声音细如蚊呐:“叫我穿这个做什么……”

他没作声,手指轻抬,那一点儿火星也在他的动作中熄灭了。

哗啦啦一阵碎响,素问看不清他是怎么从沙发上起身,又是怎么发身把办公桌上的东西统统挥手扫落的,等到她反应过来,陆铮已经一手搂着她的腰,把她抱上了桌。

素问的惊诧还存在嗓子里,就被她压了回去。她条件反射的要跳下桌,但立刻就被按住双肩。

“别动。”他说。

几乎是命令。

素问还陷在震惊中回不过神来,而陆铮眼中的光芒更盛,已经如同熊熊燃起的烈火,大有将她燃为灰烬的趋势。

在这无言的对视中,他慢慢朝她俯身——

素问瑟缩了一下。

吻错失了她的唇,只点在她的脸颊,但漫漫长夜如今才开始,他并不着急,微微一笑间伸手扳正了她的下巴:“知不知道第一次见你穿这件旗袍的时候,我就已经想把它扒下了。”

第一次……是在电影节吧?那时她还在威尼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