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昨晚他俩分手的时候,还好好的,他说要回公司一趟,怎么后来又回家了?
素问还记得陆家大院门口那条路,是标准的慢行道,限速20公里每小时,他是怎么撞到的?
素问心里乱糟糟的,浑不觉不远处已经有人看了她许久。等她整理好心情,准备抬步的时候,一恍然,差点被吓个半死。
“峰哥……不带你这么吓人的。”她按着心口。
薛绍峰看了她一眼,面色不霁:“是你自己在发呆。新手机?”
他倒是眼尖。素问含糊了一下:“拿到签约金了嘛,就犒赏一下自己。”
“你也的确该换个手机了。”薛绍峰跟她一块排练的多,是见过她那古董机的。瞧见她手里拿着剧本,于是要过来翻了一翻。
“行啊你,第一部戏就这么多台词,可有的你背的。”
素问看着厚厚的本子,也叹了口气。
薛绍峰给她支招:“回去把剧本拆了,按照拍摄进度分装。我在片场还见过档期忙的,直接把剧本上传,明天拍什么才印什么。”
这的确是圈子里大多数人用的方法。但素问是新人,台词功夫还弱着呢,要是不通读全本,理清前因后果,只怕揣摩不透人物形象。
她乖觉的点头:“谢谢峰哥。”
刚要闪人,又被薛绍峰拎着领子提回来:“你参加的那个比赛,要出原声带了,专辑十二首曲子里面就有你两首,一首是你独唱的《killing,me,softly,with,his,song》,另一首是咱俩合唱的。独唱的那首有现成的带子,咱俩那首,还得进录音室录一次。趁着你现在还没进片场开机,找个时间把歌给录了吧。”
她心里惦记着陆铮,也没多想,随口敷衍道:“成,我随时都行,峰哥你啥时空了叫助理通知我一声就是。我现在有点儿急事,先走了啊。”
说完,她摆摆手,就从走廊上跑了。
薛绍峰真是一肚子气啊,参赛完,小丫头就消失了,庆功宴上也没人影,对他这个一路提携的前辈,就不知道打一个电话联络下感情。
说是过河拆桥吧,认识这么久,他也知道小丫头不是这种人。就是忒单纯了点,还不懂这圈子的规矩。现在借着录音的事,他找她总算师出有名了,结果丫头一句有急事,直接把他晾这儿了。
出了公司,素问就打车直奔医院,车开到一半,她忽然想起,自己去看病两手空空总不太好吧?可是他能缺什么呢,别人随便送送就能比她的有份儿。
她只有一份心意。
想到这,她又折回超市,买了菜,回家做好两菜一汤,认认真真用食盒和保温桶装好了,提到手里。
到了医院,她一问陆铮住哪间病房,护士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上上下下把她扫了个遍,最后简短的说了句:“十六楼。”
她又问房号,对方看她的眼神就更怪了。坐电梯上去了才知,整个十六楼竟只住他一人。
病房是套间,外头的门虚掩着,脚踩在地毯上几乎无声。外间的会客室几乎放满了鲜花和水果,她悻悻的想:幸好没空手来。
她轻敲里间的门,叩叩,传来陆铮略带冷清的声音:“进来。”
病房里采光很好,一整面朝南的窗户,柔软而温暖的光线洒在被子上,将他的轮廓都勾勒得柔和了起来。
陆铮正靠在床上看书,听到开门声,连头也没抬。直到她把手里的保温桶和食盒一起放到床头柜上,他才惊愕的转过脸来,不可置信的望着她:“素素,怎么是你?”
四十六,定妆
陆铮正靠在床上看书,听到开门声,连头也没抬。直到她把手里的保温桶和食盒一起放到床头柜上,他才惊愕的转过脸来,不可置信的望着她:“素素,怎么是你?”
她眯一眯眼睛:“不希望我来?”
陆铮怔了下,嘴角轻扯,放下书,伸手去拉她:“哪能啊,你来我忒高兴,看到你我哪儿也不疼了,比吃止疼药还管用。”
素问撇开他的手,找了只碗,把保温桶里的汤倒出来,一边说:“你不是挺会飙车的嘛,当年在雪原路上飙到两百多码都没事,把我给吐得七荤八素的,现在怎么在自个家门口都能撞着?下回别跟我吹你车技有多好……”
陆铮摸摸鼻子:“一时失手……对了,你带了什么来,我闻到香味了。”
排骨汤一从保温桶里倒出来,顿时的满室香味四溢。素问拿了一调羹,小心的把油沫全都撇了,清淡淡的汤水上,飘着碧绿的葱花。陆铮闻了食指大动:“好香,你做的?”
她点点头,盛一勺吹凉了送到他嘴边:“怕你这一撞,伤了骨头,先给你补补。”
有人伺候,陆铮十分受用。喝完了又指指食盒:“那些也是?”
“嗯。”她一一打开,有清炒笋丝和素酿豆腐。知他病着,口味都做得十分清淡。
陆铮挟了一筷,吃得津津有味。
两菜一汤,被他一个人吃个精光,吃完还抹抹嘴,意犹未尽道:“医院这病号餐,吃得我嘴里都没味,要是你天天都给我送两菜一汤,我住着都不想走了。”
素问知道他是说好话哄自己。别说他住的这是高干病房,一整层楼才围着他一个人转,伙食肯定不会差,就他家里那些个勤务员,警卫员的,个个都把他当小祖宗似的捧着伺候着,能让他吃不好?
“回家不是一样做,还赖上医院了?”她嗔他一眼,顺手拿了个苹果削起来。
午后的阳光非常好,照在她微微低首认真削苹果的侧脸上,显得肤白如玉,仿佛透明,偶尔目光一闪,就像树荫下错落的影子,细碎而轻盈。
他看得出了神,连她抬起头来也不知道。素问已经把苹果分成块,用牙签插了一块递到他嘴边,问他:“你还要不要吃?”
他迷迷蒙蒙的张嘴。素问就把那块苹果塞进他嘴里,他漫不经心的咀嚼,不知不觉又吃掉一个苹果。
素问这才“呀”了一声,反应过来:“你刚吃那么多菜,又吃一个苹果,会不会积食啊?”
他无奈的笑笑:“我胃好着呢。”
桌上有茶,素问倒了一杯,抱在手里慢慢的喝。陆文漪中午才来看过他,下面送上来的八宝茶,清润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