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不到”许晚晚眼圈通红,“我没有勇气,剜掉了就活不了了,可是我好难受……”
“长痛不如短痛”白夏淡淡的开口。
许晚晚却只是摇头否定,“不,我受不了,短痛都受不了”
“我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我遇见许舜阳的时候,我才十几岁,在河边大桥上,下着瓢泼大雨,他好心给了我一把伞,我以为他是来救赎我的,后来才知道他去那儿是为了祭奠逝去的人,我的存在只是因为刚好触到了他最脆弱的一刻出现,他心软给了我一把伞,我还傻乎乎的当成了一片天地。”
“他都不听我解释,我坐牢的时候,他也不来看我,我讨厌他,可是我恨不起来,你知道亲手摧毁自己多年以来的信仰是什么感觉吗?有些人可以抽身的迅速又干净,我不行,我无法理解前一秒还将你捧在手心里的人,下一秒怎么就能这么狠心将你打下地狱。”
“我宁愿没有去过许家,没有碰到过他,也许现在日子会过得很拮据很困难,但是至少我会过得比较快乐,我不想继续这么生活下去了,他连我想重新开始的权利都给我剥夺了……”
白夏无声叹气,她翻出了纸巾递给许晚晚,看到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白夏什么话都没有开口说过。
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当初她也这么绝望过,许晚晚陪着她,现在许晚晚落到这种境地,她总不可能撒手不管。
许舜阳是什么心思,白夏揣摩不了,但是许晚晚现在的崩溃肯定是因为压抑了很久,现在承受不来了才会这么发泄。
她喝多了,酩酊大醉。
白夏一个孕妇控制不了她,原本等在一旁的陆衍北帮忙将人扶了出去。
“要不先把她带回我们家吧?”白夏跟陆衍北提议,许晚晚这个状态,身边要是没有人管还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乱子来。
陆衍北嗯了声,“我来扶,你当心着点自己。”
白夏笑了笑,艰难的扶着后腰缓慢的挪动步伐。
刚出酒吧,下台阶的时候,白夏抬眸看见台阶下等着的人,顿时一惊,“你怎么来了?”
“小姨”邢子东笑容勉强。
他上了台阶小心翼翼的将白夏扶着走下来,站在台阶下,邢子东看了一眼被陆衍北扶着的女人,“要不我送她回去吧!小姨怀着孕还要照顾一个喝多了的女人不方便。”
“邢子东,你……”白夏话还没说完,邢子东就打断了她,“小姨你放心,我没事儿。”
“怎么说也算是朋友一场,帮个忙就是举手之劳的事,你不用担心我”
白夏是不放心,不放心又能怎么样?邢子东自说自话的将人从陆衍北怀里接了过来,愣是将喝的人事不省的许晚晚给背了起来。
邢子东转过身来朝白夏笑了笑,“小姨,那我就先走了,你这大晚上的也不要太奔波辛劳,早点回家休息”
“邢子东……”白夏心底不舒服,打从认识邢子东以来,他性子一直都是爽朗又大大咧咧的,似乎什么事都不在乎,连许晚晚忽然间毁了婚约的事后,他都一副没心没肺嬉皮笑脸的样子对待他们。
有时候,看到邢子东脸上的笑,她都觉得莫名心酸。
“诶,好了好了,我先将人给送回去,小姨你赶紧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