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阮叫住他:“今晚你还去哪?”
“纪少衡和温珊珊都不回家,我去纪少衡那一趟,看看他俩。”宁也说,“您别操心了,跟大伯母她们打麻将去吧。”
隋阮深深看他一眼:“是不是齐煊楼也没回家?”
宁也点点头。
“去吧。”隋阮深呼吸了口气,“太晚就别回来了,路上也不安全,就是不打算回来的话给妈妈来个电话,不然我老担心你。明天早上早点回来,给爷爷奶奶拜年。”
宁也没想到他妈这光明正大给自己开后门,但是再一想到女人总是口是心非,如果自己真不回来,搞不好会被她念叨整整一年,一时半会儿有点摸不准她的意思。
隋阮帮他整理了一下衣服:“我知道你跟那个齐煊楼,还有你们公司这个纪少衡关系好,都是高中同学对吧。听你爸说齐煊楼人挺稳重的,办事也雷厉风行,跟你做朋友也确实挺好。去吧。”
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
宁也总是觉得自己是想太多,他出门之前约了齐煊楼,两人差不多前后脚到纪少衡家。
纪少衡跟温珊珊正边吃饭边看电视节目,见来的是宁也和齐煊楼,让两人进屋,又找了碗筷招呼他俩一起吃饭。
他俩没人会做饭,老早就预定了酒店的全套年夜饭,傍晚的时候送货上门,冷盘顺便摆好,热菜也全都摆盘,吃之前拿微波炉热一下,很方便。
宁也刚吃过,稍微意思了一下;齐煊楼晚上吃的比较随便,这会儿就多吃了点。
温珊珊问:“宁也,我们仨是没人疼没人爱,你大过年的出来干什么?”
“慰问单身狗。”宁也面不改色。
珊珊和纪少衡一起捂胸口表示中枪,就齐煊楼笑眯眯地装没听到。
温珊珊到底还是敏感,一双圆眼睛滴溜溜地在两人身上来回转了一圈,一脸不可置信:“不是吧你俩……”
齐煊楼可算得了机会炫耀,虚伪地笑而不语。
“眼光太差了!”温珊珊吐槽,“而且居然真的是谁待机时间长谁忒么上位啊,我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虽然时长不太够,但是我性别有优势啊!”
齐煊楼推她让她离宁也远点儿。
“小气鬼。”温珊珊悻悻地坐远了点儿,“转正了了不起啊。”
纪少衡看着他们闹腾,脸上也是笑眯眯的,一双眼睛弯起来,笑意明显。
谁能想到他有抑郁症呢?
四个人玩到过了十二点,温珊珊要养皮肤先去睡觉了,纪少衡这几个月早睡早起养成了习惯,早就困了,一听温珊珊准备撤,招呼了一声说客卧有新床单被套让他们随意,连忙跟着一起撤了。
就剩齐煊楼和宁也。
宁也也打算去睡,他明天还得早起。齐煊楼理所当然地跟着他进卧室,这里一共三个卧室,纪少衡和温珊珊各占一个,宁也跟齐煊楼就只能挤一张床,这个安排十分符合齐煊楼的期待。
宁也洗完澡出来,就见齐煊楼坐的笔直等自己。他觉得齐煊楼这个表情太严肃了:“你想说什么?”
“你过来。”齐煊楼说,“来我这。”
宁也走过去,齐煊楼习惯性地伸手拉住他。
齐煊楼坐在床上,宁也站在他面前,低头就看见他头顶的发旋儿。
小满头顶有两个旋儿,宁也想。
突然,一个温热的圈圈被套在了自己的手指上。
这什么鬼?
宁也不低头也感觉的出来,齐煊楼是给自己套了个指环。
他也不说别的话,戴好了就顺势双手倒着跟宁也的双手十指紧扣,带着宁也的手抱住了宁也的腰。他的脸贴在宁也的胸口处:“戴着我的戒指,就是我的人了。我不会因为一个虚拟的假设就放弃的,遇到问题咱们再想办法解决,我总能给你想出个两全其美的办法的,你放心。”
宁也脱口而出:“你是怎么确定,到底是因为在我身上花了时间所以才这么执着,还是因为对我有感情所以能坚持这么多年的?”
齐煊楼抬头看他,有点淡淡的疑惑。但是他很快就回答了宁也的这个问题:“因为爱你,所以才在你的身上花时间,才能执着这么多年。如果不是因为感情不能控制,我为什么不及时止陨?”
“那如果以后没有感情了呢?”宁也说。
“我没想过。”齐煊楼说,“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停止爱你。”
宁也挣开他,低头摊开手掌,看了看自己无名指上的指环。上下两圈素面净戒,中间夹了一圈碎钻,一般男士的婚戒不会戴这种款式的,略微有点浮夸,不够庄重。
但是对宁也来说刚刚好,原因也正是这点,更像一个寻常的饰品,而已。
他转了转指环,略微偏了偏视线,齐煊楼就很配合地把他自己的手掌伸给宁也看。
他的左手间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
“我还给过你一个手镯的,你还留着吗?”齐煊楼低头端详着自己的手,“那个很多男生戴的。我们就把这个戒指和那个手镯错开来戴吧。长辈们只会觉得是普通饰品,你觉得好不好?”
宁也的喉头滚了滚。
他确实有点心动,摸着这枚小小的指环,仿佛在漂泊干渴了二十年之后,终于找到了可以栖息与喝水的位置。
那些日后会伴随而来的痛苦,伤痕,挣扎和暴戾,都比不上眼前的这一点点甜头。
。
年后小满准备出国,临走前宁也去看她。
她又瘦了一些,本来大大的眼睛陷下去,整个人看起来无精打采的,盖着被子在床上坐着。见宁也来了,她打起精神跟宁也聊了十来分钟天之后,精神就明显跟不上了,身后靠着毯子半眯着眼睛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