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在这个节骨眼上,她不好为这事影响白慕川。
又例行叮嘱了他几句,两个人中止了聊天。
向晚对着电脑,深深吸一口气,码字时,干劲更足——
好好写,好好写。向公子晚。
总有一天,她一定会成为女频的沐二少!
……
在向晚潜心码字的这两天,程正总来。
小姨大概是知情的,没有像向晚以为的那样,追问她男朋友为什么没回来的事情。
或许,潜意识里,小姨也不希望她那个“不靠谱的男朋友”出现吧?
向晚乐得装聋作哑。
一面等待着谭云春苏醒,等着转机,一面把剩下的精力全都投入到写作事业,她每天的更新比之前多出不少……
第三天,为了刑侦队那一份不算多的工资,尽管谭云春还没有苏醒,向晚还是去上班了。
大家看到她突然出现,除了安慰,就是让她回去休息,暂时不用来了。
不是虚情假意。
向晚几天时间就瘦了一圈,那小可怜的样子,实在太招人心疼了。
没有一个人看到这样子的她,会忍心苛责,或者对她提出更多的要求……
向晚很感情这些善良而温暖的人。
她想,如果能一直这样静静地等着母亲苏醒,等着白慕川回来,那就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然而,人生不如愿十之八九,在医院的第四天,谭云春的脑电监测就出现了异常,伴反复发烧,颅内再出血……
医院进行了紧急抢救。
向晚六神无主,整个人都快瘫在医院的椅子上了。
然而,医院还是下达了病危通知书……
“表姐,没事的啊,会挺过去的,咱们一定会的。”方圆圆紧紧握住她的手,可身体抖得比向晚还要厉害。
“嗯。”向晚吸着鼻子,两只眼睛都深陷在眼眶里,却格外有神,“会的。一定会。我妈是个坚强的人,她说过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她都还没有享着后福呢……”
“可是……可是我还是好怕。”来安慰人的方圆圆,趴在了她的肩膀上,“表姐,你已经没有爸爸了,不能再没有妈妈的……”
“……”
向晚看着方圆圆,焦灼的心,突然狠狠一扯。
猝不及防的,就被这句话拉入了无边的黑暗里……
医生出来了,向晚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双眼盯着那一身白大褂,她双脚颤抖着,竟然连开口的勇气都没有。
谭月春迎了上去,问医生,“情况怎么样?”
医生摇了摇头,见状,谭月春瞳孔猛地一缩,狠狠捏住医生的手,快要哭出来了。
“医生,不管花多少钱,请你们一定要救活我姐……”
“不是钱的问题。”医生口罩下的眉,皱到了一起,“病人的情况非常不好,刚才我们院里的专家进行了会诊,目前还没有找到出现反复的原因……”
没有找到出现病情反复的原因,也就是说,就算目前情况稳定下来,说不定回头就又复发了?
向晚琢磨着,一颗心冰凉,像坠入了冰窟窿里。
医生点点头,走了。
一家人面面相觑,好久没有人说话。
“晚晚……我们找小程想办法吧?”小姨凝重的面孔,完全变了颜色,“他是学医出身的,认识很多同行,肯定也认识很多脑科专家,我们找他想想办法,看能不能从京都或者从国外请专家过来……”
在这个行业内,有些问题还真不是有钱就能解决的。
有些专家,也不是有钱就能请来的……
而程正有前两天受到向晚的冷遇后,再没有到过医院。
谭月春对此,是有些上火的。
她不担心向晚不喜欢程正,因为她相信水滴石穿的道理。
女人的心都是柔软的,只要时间足够长,哪有感化不了的心?
她只担心,程正先对向晚失去了耐心,这样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晚晚,你还在迟疑什么?”
向晚的沉默,极大限度地考验着谭月春的耐心。
“第一次抢救过来,是运气好,第二次抢救过来,是你妈妈命大。那第三次,第四次呢?我们不找到根本原因,随时就有可能面临失去你妈妈的风险……”
顿一下,她死死盯住向晚的眼睛。
“为了你妈妈的命,你还是舍不得丢掉你那可笑的爱情吗?”
可笑的爱情……向晚的视线渐渐迷糊。
谭月春见她痴痴的样子,火上烧油:“你看看你,这些天都瘦成皮包骨头了。可你那个男朋友在哪里?人家这样都不肯出现,你就看不明白是什么情况吗?你妈病成这样,他怕瘫上事儿啊,傻丫头!”
向晚:“他不怕的。”
谭月春恨铁不成钢,“你怎么就知道他不怕。”
向晚重复:“他不会怕的。”
谭月春气到极点:“你——”
一个字刚说话,她就发现不对。
向晚目光一动不动,盈满的泪水滚下脸颊,却不是在看她,而是一直看着电梯的方向——
“对不起,我来晚了!”眼前一晃,一个男人风一般扑过来,将她紧紧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