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2 / 2)

仵作娘子 清闲丫头 2553 字 1个月前

楚楚挥了挥抓在手上的那根山药,“那我煮个山药排骨汤吧,你得吃点肉才行。”

“好。”

萧瑾瑜刚一答应,楚楚眉眼间立马就带上了笑,什么小心紧张担心害怕一下子全都没影儿了,抱着山药拎着排骨蹦蹦跳跳地煮汤去了,好像先前那个看得他不忍心摇头的小丫头根本就没存在过一样。

看着她一边跟俩侍卫说笑一边忙活得不亦乐乎,萧瑾瑜好一阵子才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先前……是头晕看错了罢。

两个侍卫焖了一锅饭,炖了一锅白菜豆腐,反正看样子王爷也不会吃他俩折腾出来的东西,他俩把自己填饱了才是正经事。

俩人都捧着碗埋头吃了一半了,楚楚把汤锅盖子一掀,俩人顿时吃不下去了。

跟汤锅里涌出来的香味一比,他俩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自己捧在手里的这碗东西……

楚楚盛了一碗端给萧瑾瑜,也给他俩一人盛了一碗,他俩毫不犹豫地把自己那碗白菜豆腐泡饭搁到了一边。

萧瑾瑜在楚楚一脸期待的注视下拿起勺子,一口汤刚刚咽下,就听楚楚迫不及待地问,“好喝吧?”

萧瑾瑜很诚心地点头,没出声,只是舀了块炖得绵绵的山药细细嚼着。浓郁的香味挑逗着萧瑾瑜这些天来被闲置得有些迟钝的味蕾,一块山药吃下去,萧瑾瑜正式发现自己饿了,饿坏了,低头一口接一口地吃起来。

一路上都没见过他这么投入地吃东西,楚楚美滋滋地道,“这是跟我爹学的。”

“你爹的厨艺一定很好。”

楚楚一边欣赏着萧瑾瑜像作诗一样优雅地啃一块排骨,一边道,“也说不上很好,其实我家还是我奶奶最会做饭,她做什么都好吃,我爹就只有这个排骨汤烧得最好,因为经常做。”停了停,又补上一句,“每次收完一具尸他都会煮一回。”

两个侍卫脸色顿时一暗,一口汤滞在嘴里咽不下去又不敢喷出来,萧瑾瑜拿勺子的手僵了一僵,一时决定不了还要不要继续啃那块排骨。

楚楚又添了一句,“他说这个叫尘归尘土归土。”

萧瑾瑜默默把勺子放回了碗里。

“你吃饱啦?”

“嗯……”

萧瑾瑜还没把碗搁下,村长笑着就进来了,“两间屋都收拾好了,安老板和娘子一间,两个壮士一间,乡下屋小,就委屈你们凑合一晚上了。”

萧瑾瑜微怔了一下,才转手搁下碗,“劳先生费心了……”转头对楚楚道,“我去马车上清点账目,晚上睡觉不必等我。”

楚楚一时没听明白,倒是村长把话接了过去,“钱是小事,身体是大事,安老板既然病了,还是好好歇一晚上,明天精神好了再忙吧。”

“都是官家的生意,马虎不得。”

楚楚这才反应过来,他又有公文要看了吧,“我知道啦。”

“你俩照顾好夫人,不必跟来了。”

侍卫别无选择地迅速把嘴里的汤咽下去,“是,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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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说不让等,那就不等了,楚楚早早地就钻进被窝吹了灯,不过还是把被窝空出了一大半。他只说不让等,可没说不来,他病着呢,可不能把他冻着。

村长家被子里套的是当年的新棉花,又松软又暖和,楚楚躺下没多会儿就睡熟了,一觉睡到大天亮,睁眼看见那大半边被窝还是空的,被窝下的床单也还是平平整整的,根本不像有人睡过。

楚楚记得他批公文速度很快,马车里那两三本公文可不够他看一晚上的,难道是有什么大案子啦?

楚楚一骨碌爬起来,飞快收拾好,刚从屋里跑出来就见萧瑾瑜坐在客厅里,村长正眉飞色舞连说带比划地跟他讲着什么,萧瑾瑜就静静听着,满是疲惫的脸上挂着有点儿发僵的笑意。

见楚楚出来,萧瑾瑜轻咳了两声打断村长,声音微哑,“多谢先生指点,待入了升州,您说的这些地方在下一定挨个去看看……承蒙先生款待,安某告辞了。”

看萧瑾瑜颔首施礼,村长赶紧站了起来,“这才啥时候就走啊?都还没吃早饭,吃了再走吧。”

萧瑾瑜看了看脸上还带着一层薄薄睡意的楚楚,“行程已有耽搁,就不多打扰了……您方才说上元县永祥楼的汤包是升州一绝,我正好带娘子去尝尝。”

村长把眼睛笑成了一条缝,“好好好,那我就不多留你们了……进了城门往南走没多远就是,就在县城边上,吃早饭正正好!还有上元县县城里凝香阁的糖醋排骨,这家掌柜的招牌菜,整个上元县都找不出比这家做得再好吃的了,你家娘子一准儿喜欢!”

“多谢先生,安某记下了。”

☆、23糖醋排骨(三)

萧瑾瑜被侍卫搀上车之后就直接躺到了榻上,一句话也没说就把眼睛闭了起来。

楚楚以为他是熬夜困了,想要睡了,就坐在一边不声不响地看着他。

这些天闷在车里,闲着没事就总是看他,发现他还是睡熟的时候最好看,不像醒着的时候那样老是拧着眉头冷着脸,他睡着的时候就像个不满周岁的小娃娃一样,平静安稳得好像世上的好事坏事都跟他没有一丁点的关系,有时候还在蔷薇花瓣一样的嘴唇上沾着一点若有若无的笑意,好看得让人觉得心都要化了。

她好几次想在这种时候伸手摸摸他,可又怕扰了他,就一直痴痴地看着。

可这会儿,楚楚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儿。

他眉头轻轻蹙着,脸色煞白一片,连唇色都淡得发白,额上浮着一层细汗,身子却在微微发抖。

“你怎么啦?”楚楚出声问了一句,萧瑾瑜没有反应,楚楚忍不住走过去摸了下他汗涔涔的额头,不由得叫起来,“呀!你发烧了!”

感觉到一只温软的小手摸在自己额头上,萧瑾瑜细密的睫毛轻轻动了动,有些吃力地睁开眼睛,睁眼就是一阵头晕,不由得把眉头拧得更紧了。

昨晚在马车里睡了一夜,不到后半夜炭火就燃尽了,生生把他冻醒,冻透,冻僵,直到早上被侍卫发现升起炭火之后才算暖过来,仅存的几分力气也在强打精神听村长东拉西扯的时候耗尽了,这会儿不高烧才是见鬼。

萧瑾瑜嘴唇轻启,声音哑着,“没事,就一点风寒……”

风寒在别人身上就是个头疼脑热咳嗽喷嚏的小病,在他身上就如同其他任何叫得出名字来的小病一样,随时都可能要了他的命。不过,就一个白天,应该还撑得下来,没必要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