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爷。”许夫人恭敬地说道。
许如梦看着自家爹娘,眼里全是不可思议,她不傻,明白去了家庙意味着什么,曾经高高在上的尚书府千金被家族抛弃了,直等到这风波过后,嫁到偏远的地方去,这简直比她早晨起来所遇到的事情更让她接受不了,曾经的爹娘是那么的疼爱她,她以为她是不同的,没想到。
“我不要,我不要。”许如梦眼里闪过一丝狠厉,在被那样羞辱的时候,她虽然恨不得当时就死了,可时候却依旧想活着的,但如今,在许明山两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动作迅速的捡起地上的碎瓷片,也不管手上被扎出的鲜血,直接对准自己脖子上的动脉,看着她的动作还有豁出去的表情,许明山的眉心再一次跳动了一下,脸色也黑了下来。
许夫人却是吓得不行,“如梦,你干什么!快点把手上的东西放下!”
许如梦看着她娘的脸色吓得惨白,仿佛觉得还不够一般,手上一用力,脖子上就被划出一道口子,再看她娘眼里惊恐地像是要晕过去一般,才开口说道:“我不要去家庙!”
“那你就去死。”许夫人正想要点头同意,那是她的亲骨肉,她如何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只是,她的话还没有出口,许明山平静的声音响起,母女两都瞪大眼睛看着许明山。
“知道今日在朝堂赵御史怎么说的吗?你就应该自我了断保全清白,也能保住尚书府的名声。”
“爹,”
“老爷。”母女两同时说道。
“好好去家庙反省,我答应你不让你远嫁就行,甚至可以想办法让你嫁给你慕容表哥,”许明山开口说道,见许如梦眼里露出惊喜,“不过,在家庙里你要老老实实的反省,至少要三年的时间。”
原本的惊喜变成不满,“可是爹,三年的时间,表哥早就娶妻,我不要做妾。”
“我不会让你做妾的,总之我会想办法,你若是不答应,否则做不到,就当我没说,你是想要撞墙,上吊,喝药我都不拦着你。”许明山之所以这么说,一是想要稳住女儿,不让她做出什么傻事或者是丢人的事情来,二也觉得这件事情只要操作得当的话,并非不可能,长乐侯府现在的名声也不比如梦的好。
许如梦认真地看着许明山,“好。”说完这话,才放下手,她知道现在要做的就是避风头,“那司月。”
“有爹在,你安心去家庙吧。”许明山的回答让许如梦放下心来,娘虽然很是疼爱她,可在她的眼里,爹才是最可靠最无所不能的存在。
于是,不久之后,一辆马车从尚书府出去,安静地离开京城。
慕容霖心里有些烦躁,听着家人口口声声地说着大姐的狠毒,一副笃定表妹的事情就是大姐干的,他心里实际上也清楚,这事大姐恐怕摆脱不了干系,谁让那次祖母大寿的时候她说出那般的话,但他是不相信大姐会这么做的。
“哥,很烦躁?为了许如梦的事情?”慕容雨看着进了他屋闷不吭声地坐了许久的慕容霖,停下摆弄棋盘的动作,笑着问道:“还是说为了大姐?”
慕容霖抬头,“舅舅恐怕不会放过大姐的,三弟,你觉得这事?”
“就是大姐做的。”慕容雨肯定地说道,见慕容霖一脸吃惊,“觉得大姐做得过分?”
慕容霖愣了一下,才点头,随后有觉得有些不妥,“为什么?”若是因为大姐嫉恨娘的话,那也应该对芷兰下手的而不是许如梦,当然,他并不是希望出事的是自家妹子,只是有些想不通而已。
“按就要问许如梦她对大姐做了什么,”慕容雨一脸的冷漠,“大哥,这事跟我们没有关系,你不要管,许如梦那样的女人可不值得你施舍同情心,其实,大哥,你应该高兴才是,要知道自从柳无岸的事情后,那女人看着你的目光恨不得将你吞了下去。”
一听慕容雨说得这话,慕容霖有些脸红地说道:“胡说八道什么。”
许如梦的事情在京城并没有引起多大的风波,连续十天的大雨,在所有人的心理都蒙上了一层阴影,这场雨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停,若是这么一直下下去,即使京城的河道通畅,并不存在水灾的可能,但大齐的其他地方就说不准了。
这天晚上,用过晚饭,依旧是管家说着杨天河的事情,阴毒在知道司月清楚杨天河中毒之后依旧无动于衷,每次都会打断管家,刺上几句,今晚也不例外,自从熙熙和杨天河走了之后,他总觉得这里冷清了许多,但为什么自己依旧没有离开,这个原因,阴毒自个儿都想不明白,总不会是因为诸葛府里杨天河开辟出来的那些田地吧?
就在这个时候,司月将右手伸到阴毒面前,弄得阴毒有些莫名其妙,倒是诸葛清凌的眼睛闪过一道光,“干什么?”
“把脉。”司月笑着说道,虽然她自己心里已经有数了,但还是想确认下来。
“哦,”阴毒看了一眼司月,点头将手指放在了司月的手腕上,虽然不明显,可以阴毒的能力,还是很容易就确认的,“啧啧,那傻子还真不赖,恭喜啊,你怀孕了。”
“多谢。”司月的笑容更加深刻了一些。
“娘亲,你肚子里有小弟弟了?”杨兴宝笑得一脸灿烂,惊奇地看着司月平坦的小肚子,心里很是高兴,“师傅,你明日一定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哥哥,他听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自从轩辕熙恢复了太子身份之后,他与司月一家人就没有在见面,不过,彼此的情况通过阴毒这个中间人了解得很清楚的。
阴毒一听这话,瞪了一眼杨兴宝,本来是不愿意的,可一想到熙熙能高兴,又觉得跑一趟也没什么的。
第二日,午时刚过没多久,皇宫内,轩辕弘看着通过秘密渠道送上来的奏折,震惊之后,“去宣太子进宫。”
皇上既然没有指定让他去,叶公公便吩咐手下的太监去宣旨,不一会,轩辕弘递过一本折子,“你亲自送到王府,叫道王雪君手里。”
“是,皇上。”叶公公开口说道。
小半个时辰后,御书房内,轩辕熙看着那本密折,一双手都在颤抖,心里的愤怒震惊,伤心难过并没有掩饰,在这上面,有一个他十分熟悉的名字,蔡博文,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那日一别,竟然会是天人永隔,不是说过几年就会被调回京城吗?
“父皇,”许久才平静下来心情,但轩辕熙的脑子里满满的都是蔡博文的样子,不苟言笑比朝堂上的御史还要严肃的面孔,可却有着一颗比旁人都温柔细腻的心,在安县跟着王雪君学习的那些日子,即使是很小的事情,他都照顾得很是周到,更别说他确实是一个难得的好官。
人怎么说没就没了,还是以这般尸骨无存的方式,轩辕熙总觉得这并不是事实,那人还好好地活着,过一两年就会回到京城一般,可低头看着手里的密折,他很清楚,能写进这里面乘到父皇面前的,那边觉悟虚假的可能,“父皇。”
“朕知道你想说什么,”轩辕弘皱起眉头,“这件事情朕会查清楚的,你去通知蔡府的人吧。”
轩辕熙明白轩辕弘这样的安排是为了什么,如今的蔡府就像是当年的诸葛府,再说,以蔡战扬和诸葛府的关系,他一去,即使不能立刻就让才蔡府站在他这一边,但绝对能让蔡府的人不站在其他的几位兄弟身边,只是。
“父皇,”即便知道父皇是为了他好,他也不愿,蔡博文对他的好或许一开始是因为娘亲和小宝的关系,可到后来,真心和假意他是能分辨得清楚的,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不想将他的死拿来利用,成为自己与其他兄弟博弈的工具,“这事让其他的人去吧,儿臣不愿,请父皇成全。”
轩辕弘看着跪在地上的轩辕熙,心里再一次叹了口气,若是以前,他肯定会勉强甚至是斥责的,只是失而复得之后,即便是心里觉得应该像之前那样,可要做到却并不容易,“罢了,你退下吧,朕让人宣蔡战扬进宫。”
“多谢父皇。”轩辕熙笑着说道。
好吧,为了宝贝儿子这样的笑容,轩辕弘更觉得刚才没有做错。
王府内,王雪君和杨兴宝师傅两个正在书房里各自做各自的事情,听到叶公公来宣皇上的旨意,王雪君愣了一下,让小宝休息一会,他自己走了出去。
“这,这,怎么可能?”疑惑地接过折子,打开之后,王雪君脸上的笑容如潮水般的褪去,被惨白所取代,整个人都倒退了两步,说话的嘴都在颤抖,王雪君的徒弟虽然不多,可每一个他都是用了心的,就是说将他们当成儿子对待都不过分,如今猛然看到这样的消息,他如何承受得住。
叶公公叹气,张嘴,想要安慰的话,到了嘴里,就只剩下两个字,“节哀。”
王文烨看着自家小儿子这样,如何能放下心,拿过他手里的帖子,心里头也很是震惊,“那孩子还不到三十岁吧?”这样的英年早逝,他都觉得难受,更何况是他儿子。
王雪君摇头,整个人语气说坐回椅子上,倒不如是倒在上面的,眼眶有些发红,“我走之前,他跟我说,以后他的孩子定是要姓李的,可现在。”两手抓着椅子的扶手,硬生生地掰下两块来,“他们李家就此绝后,想必他就是死也不能瞑目的。”
“雪君,你冷静些。”看着眼里闪烁着杀意的儿子,王文烨除了心里叹息,又能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