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家大业大的汽车企业,华阳集团只能算是个小字辈,那家公司用十余年走过的衰败之路,放在华阳集团身上,可能两三年就足够了。
如果以此为鉴的话,在企业经营状况尚未出现大动荡之际,提前引入民营资本,通过资产重组和体制改革,倒也不失为一个未雨绸缪的解决之道。
然而,这个念头只是一闪念,便被他否决掉了。
以向北的格局和胃口,他购买华阳的股权,显然不仅仅是为了投资牟利那么简单的,肯定有更深层次的想法,一旦入主,有着将近七十年历史的华阳公司势必面临无情的拆分,对企业而言,接受这种所谓的投资,无异于饮鸩止渴,自寻死路。
不!如果在这个时候选择放弃,华阳岂不等于毁在我手上了吗?况且,老子手中还有一张王牌呢,王云峰咋呼的再欢,也抵不过老子的斩首行动。到底鹿死谁手,现在说还为时尚早呢!
这样想着,他缓缓的转向王云峰,从容的一笑:“王书籍,我谢谢你的支持,但是,我认为你刚才的做法很值得商榷,这不是一个谠委书籍应该做的,不免让我对你的那番真情告白产生了些许怀疑。”
他避实击虚,不谈干部腐化的问题,而是直接针对王云峰开炮了。
王云峰似乎也不想纠缠,只是冷笑一声,不慌不忙的说道:“你的怀疑是毫无道理的。实事求是,是我谠的一贯作风,讲真话,讲实话,没有什么不对的,而且,广大干部群众对企业的决策有知情权,不要小看他们的觉悟和责任感,我敢保证,在座的绝大多数职工,是能理解和体谅企业的难处,何必要捂着盖着的呢?”
这番话慷慨激昂且堂而皇之,陈曦几乎无法反驳,感觉被逼进了死胡同,干瞪眼没办法,绞尽脑汁,再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应对方案。
怎么办?任由这个势头发展下去,会议就快成了王云峰的独角戏了,他的心开始烦躁起来,额头上也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儿。
王云峰却明显很得意,继续大声说道:“同志们,华阳就像是一艘在商海中航行了七十年的巨轮,在汹涌的海浪和无情的岁月的侵蚀下,已经是遍体鳞伤了,她需要彻底的大修,只有摒弃陈旧落后的管理模式,引入全新的竞争机制,这艘巨轮才能焕发青春,省国资委明确表示,北方集团收购成功后,企业所有制不变,大家仍旧是国企职工,原来的一切待遇只能提高,不会下降,并且,通过资产重组和优化,华阳集团势必迎来一个发展的全盛期,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可公司的某些领导干部,生怕收购会触及他们的既得利益,置全体职工的前途于不顾,公开反对省国资委的决定,这才是真正要搞夸华阳,事实上,他们这么多年,吃企业的,喝企业的,拿着企业的钱,大肆享乐,这已经不是违纪的行为了,分明就是犯罪!”
陈曦的眼前阵阵发黑,只是还在咬牙坚持。
他清楚的意识到,场面真的失控了,王云峰已经完全占据了上风,并不断扩大着领先的优势,这令他陷入了巨大的惶恐和焦虑之中,看着王云峰侃侃而谈的样子,真想甩手就走,也省得在这里备受煎熬外加丢人现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