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我没事……”秦牧喃喃道。
太皇天完了,来不及撤走的人们也完了,与他们争斗了两万年之久的魔族,只怕也完了。
这时,他看到了初祖人皇,这个两万年前的生死存亡的战斗中逃跑的男人,此刻从天而降,落在两个世界碰撞之地的前方。
初祖在对抗两个世界碰撞相互毁灭的能量,为灵能对迁桥拖延时间,他的功法是天地心圣诀,印法是天地印法。
他站在毁天灭地的地水风火洪流中,恍惚间竟似回到了两万年前那场战役之中,自己恍惚中似乎成为了两万年前的那个自己。
只是这一次,他没有逃。
他的功法,他的印法,就是为了应对这幅场面,就是要为崩坏的天地立心,就是要为黎民百姓立命!
秦牧远远看着那个男人,他第一看到初祖神采飞扬又如此认真的样子。
初祖的天地印法正是为了应对天倾地覆的场面,天地印法挡住了涌动的地水风火,为正在冲向灵能对迁桥的人们争取来逃命的时间。
突然,灵能对迁桥剧烈震动,祭坛表面的符文噼里啪啦炸开,各种神金神料打造的部件开始崩断,祭坛内部传来阵阵断裂声。
秦牧脸色剧变,厉声喝道:“桥要塌了,所有人不要进去,快退出来,桥要塌了!”
他的声音很大,响彻四周,但即便如此,人们还是疯狂向灵能对迁桥中冲去。
就在此时,灵能对迁桥突然崩塌,冲上天空的光芒在刹那间消失,无数半边身体从空中掉落下来。天空中的那颗异星已经有大部分进入延康,剩下的一点星辰像是一口碗被封闭的空间在霎时间切了下来,断处平整无比。
被切下来的残星从天空中坠落下来,很快越来越大,即将砸入太皇天!
秦牧心中一片冰凉,天空中许许多多只剩下半边身子的神通者像是雨点一般砸在破碎的灵能对迁桥四周,那是不曾传送到延康的人,在空间闭合的一刹那被切成两半,他们一半身体留在太皇天,一半身体留在了延康。
“怎么办?”
有人哭出声来,像是无助的孩子,声嘶力竭:“怎么办?没有了桥,我们要死在这里了!”
天崩地裂,陨石如雨,地水风火还在涌动,猛烈至极,一幅末日景象。
初祖人皇依旧挡在那里,一印又一印的天地印法施展出来,独力对抗毁天灭地的冲击,这位开皇时代的皇子已经被累得吐血,胸前衣襟血迹斑斑。灵能对迁桥四周的神通者之所以能够活到现在,全靠他挡住了正面而来的冲击波。
然而照这样下去,初祖人皇迟早会被累死。
突然,庞钰真神飞上前去,厉声道:“都随我来!”
他来到初祖人皇身边,与初祖联手对抗冲击,高声道:“留住我太皇天的根苗!”
桑葉尊神等人呆了呆,随即纷纷冲上前去,环绕在他们周围,拼命与毁灭中的天地对抗,村长、屠夫、哑巴等人也在其中,马如来也率领众僧,加入其中。
道门的老道士,玉京的老仙人,延康的将军,国公,纷纷上前,拼了性命抵挡,护住太皇天和延康的神通者。
一个提着箱子的少年走出人群,向诸神走去,瘸子脸色剧变,叫道:“星犴,你这时候对我们下手,老子偷你祖宗十八代的祖坟!”
那少年一言不发,放下箱子,腰间一条真龙腰带飞出,星犴身现魔神之躯,与众人联手抵挡冲击。
秦牧高声道:“所有还活着的人,随我来!”
他向前走去,其他神通者跟着他,踉跄前行,秦牧来到初祖身边,拼命施展神通,对抗冲击。其他数以万计的神通者胸腔中一股股热血涌动,各自施展神通,化作一面面大盾,拼命抵抗。
“是气所磅礴!”
毁天灭地的冲击之中,只听豪迈奔放的粗犷歌声传来:“是气所磅礴,凛烈万古存!当其贯日月,生死安足论?”
那是屠夫,豪侠放任,哪怕是生死关头,依旧挡不住他的风采。
秦牧胸腔中豪气涌动,一吐便是激荡飞扬:“地维赖以立,天柱赖以尊。三纲实系命……”
屠夫哈哈大笑,长吟收尾:“道义为之根——”注1
瞎子以龙拓神枪对抗冲击,冷哼一声:“骚情……”
注1:诗词摘自文天祥的正气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