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出席琼林宴?!”
实在不能怪褚子桑惊讶。
琼林宴乃是朝廷为新科进士办的宴会,也算是一件盛事,以舒湄的身份要出席那完全不成问题,而问题在于,大炎朝民风开放,张榜的那日当街强抢状元郎做相公的都有,而琼林宴这等青年才俊聚集的地方,若是有女子出席,那十有八九都是来相看未来夫君的,这是个不成文的规定,大家都心照不宣,而舒湄……
褚子桑想了想前不久陆番弄出的那一出出的“求亲”风波,又想到了舒湄和苏世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脑子空白地转了半圈,有些僵硬地想:佩珩这次是不是得把新科进士们都给发配出去?
“我怎么不能去琼林宴了?”舒湄对褚子桑的态度感到很奇怪,瞪了他一眼说:“沈素和舒停云绕了这么大个弯子不就是为了能尽快解决舒至曦么?我这就如他们所愿,好得很。”
一听到这凉飕飕的话语,褚子桑回过神来,他琢磨过了味儿,露出一个笑容:“你可悠着点吧。”
“放心,这火烧不到我头上。”舒湄大大咧咧地让他放心,对王继说道:“你回去和佩珩说,计划就在琼林宴上进行,可别错过了热闹。”
再怎么说,苏世也是这个计划的参与者,虽然参与得不多,但舒湄总得让他知道。
王继一看这下子殿下是躲不掉了,很是木然地“嗯”了一声,恭敬地转身离开了,褚子桑望着他的背影“啧”了一声,也不只是在感叹些什么,紧接着就对舒湄说:“你这招够损的啊,可惜我看不见。”
“你要是真想去,佩珩一个皇子,带上个你怎么了?说到底还是你自己不想抛头露面,就装吧你。”
被舒湄一口道破,褚子桑也不生气,哎呀一声往椅子上一靠,坐没坐相地说:“我就等着听消息就成,到时候你记得把温眠带上,那小子特别适合说书,回头让他给我说就行。”
……
已经沦落为茶楼说书的温眠并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就此被篡改,他依旧是没心没肺地给舒湄当暗卫,没人的时候被舒湄扒拉出来唠嗑,有人来了就自己躲进暗处提防周围情况,顺带再帮舒湄跑跑脚什么的,做一些不方便让别人知道的事。
很快就到了春闱的日子,三场考试飞快过去,大炎朝在短短的一年之内被爆出多起丑闻后将所有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春闱上,再多的八卦隐情在一大批即将飞跃龙门的年轻士子面前黯然失色,所有人都在期待着究竟哪些人一朝登上“天子堂”。
放榜当日的热闹自不必言说,欣喜若狂的和失意寻死的都是一道风景,对比明显而泾渭分明,褚弼之不失众望地上了榜,过了殿试成为皇上钦点的状元郎,褚御史家中好不热闹,然而当事人却是不骄不躁宠辱不惊,又是叫人好一顿夸赞。
谁都知道随着贪墨案落下帷幕,涉案官员该处死的处死,该革职的、贬谪的一个都不落下,朝中就指望着这一批新鲜血液填补空白,比往届进士们的机遇好了不止多少倍。
虽然其中有不少本身就是有恩师啊家族什么的被自动归入谁谁谁的一派,但毕竟和朝中盘根错节的老臣相比,因此这些新科进士们就是各方势力眼中的香饽饽,这琼林宴,也向来都不是单纯的庆功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