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根结底,这是她自己惹下的祸事,今日不爆发,也总有爆发的一日,陆番既然下了这样一盘好棋,她再怎么说也是要出场应一下景的。
褚子桑担心地看着舒湄,他显然也是从锦衣卫的这一番作为中嗅到了些不同寻常的味道,问:“你现在要怎么办?”
舒湄无意识地曲起手指,从昨日到现在,舒湄的心总是乱的,面对程家的阴谋诡计所出的主意也与她平常的做法大相径庭,如今锦衣卫逼到眼前,她却反倒平静下来,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在竹制桌面上,半晌后说:“昀卿,这件事情你从现在起不要再插手了。”
“这是为何?”
褚子桑并不担心自己被牵连进去,只是舒湄如今摆出这样一副要与他撇清关系的架势,任谁都会愈发觉得此事凶险,他又如何能任由舒湄独自冒险?
“你别着急,先听我说。”这些日子多亏了褚家兄弟两,舒湄即便是心中已经有了应对也不能让他们继续这样担心,解释说道:“这件事情算是我和锦衣卫的私怨了,无论依依的事情和他们有没有关系,这北镇抚司我恐怕都是要去走一遭的了,你不要担心,若是陆番当真有什么图谋,以锦衣卫的手段,随便找个什么由头不就能把我抓进去了么?何必如此弯弯绕绕。至于佐为那边,你也让他莫要担心了,此事我定能很快解决。”
“私怨?”
不论舒湄一直以来所隐藏的秘密是什么,褚子桑都从来没有想过,他竟是一个能与锦衣卫结仇还能安然无恙至今,并且听舒湄这意思,这仇怨还是和陆番结下的。
因此听了舒湄这一番话,褚子桑非但没能放下心来,反倒是更加提心吊胆了,舒湄挤出一个笑来,安慰他说:“不是什么大事,你且放心好了,我要做的事情什么时候出过差错,虽然还不知道锦衣卫想要做什么,但既然已经有了线索,那我还是有一二分把握的。”
舒湄脸上的表情认真不似作假,褚子桑静静地看了她一会,这才长叹了一口气,向后一仰放松了身子:“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自然也不好说些什么,但那些放在外面的人手我是不会收回来的,若是当真有个什么万一,我也好随时应对。”
话说到此处,舒湄便已经十分确定褚子桑手上的确是有些力量的了,只是不知这力量是属于褚子桑的还是属于苏世的……
陆番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阎王,北镇抚司是个虎穴狼窝,温眠在听说舒湄要去见陆番的时候险些没将百草堂的屋顶掀了,他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怀疑舒湄的脑子被烧坏了:“郡主,您现在的身份可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大夫,就算是死在了北镇抚司也一点水花都溅不起来,你不是认真的吧?”
舒湄看上去温温和和的,她决定的事情却很少有人能改变,听了这话头也没抬,顺手敲了温眠一下,说道:“锦衣卫忽然撤了对百草堂的监视,就是摆明了让我去求他们,依依如今生死不明,你还有更好的法子?”
“那我跟你一起去?”
“我是去谈判的不是去打架的,带上你能顶什么用?”舒湄翻了一个白眼,看了一眼药箱没落什么东西这才抽出一封信递到温眠手中:“你把这个交给平儿,她知道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