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坐了片刻,舒湄发现就这么等着也不是办法,百草堂的事情总是要解决的,因此喊了一声,让人把早就写好的拜帖递了出去。
“记住,务必要亲手交到宋大人手上,动静闹大点,敲锣打鼓都行。”
“公子,这……咱们这事儿锦衣卫会管吗?”
“不管。”舒湄端起茶杯,吹了吹茶沫说:“锦衣卫要是能主持公道,那母猪不是都能上树了?”
“公子!这话可不能乱说!”他们只是一个小小的医馆学徒,哪里敢公然诽谤锦衣卫?那群人穷凶极恶,而且手段通天,哪怕是在家里,那也是不敢轻易谩骂的,那小厮当时吓得有些哆嗦,连“既然锦衣卫不能解决问题为何还要拜访宋百户”这问题都忘了问。
舒湄笑了一下,也没说什么,一摆手让人去做事,等到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的时候,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这阵子真有点儿诸事不顺的意味,百草堂配方泄露这倒没什么,毕竟她也不是靠那点儿压片技术吃饭的人,那什么素心医馆明显大有来头,摆出了要弄垮百草堂的姿态,处处为难,这些都是小问题,并不难解决,最烦心的是前几天刚接到消息,舒至予他们要来京城,并且已经出发了,这就让舒湄有点烦躁了。
她家里虽然规矩多,但是她母妃基本上是不管她的,所以这十年来过的十分自在,在外面把百草堂都开大了都没谁知道,但要是舒至予他们来了那会变成什么情况呢?简单来说,就是一场腥风血雨,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外面,她恐怕都没有好日子过了。
只要一想到这里她就有些烦躁,但舒至予那小崽子背景太横,就连她娘都动不了,难办啊……
而这样的烦躁在舒湄接到消息,说宋业不在家的时候终于达到了极致。
“那就一直等到他回来,在宋家门口等着,总之把这件事情给我闹大!”
反正舒湄的目的也不是宋业,要解决素心医馆,一个百户明显不够,舒湄要的只是一个桥梁罢了。
做完这一切,舒湄换了一身粗布衣服,牵着马从百草堂后门挤了出去,这时候百草堂的后门也已经被堵得严严实实,看见门开了,愤怒的人群恨不得直接冲进去,舒湄出来的时候险些没让这些人掐死,也不知道刚才舒依依是怎么离开的。
“大家先别着急,我们掌柜的已经到城门口了,小的这就去接,还请诸位稍安勿躁,我们百草堂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舒湄声音清脆,扬声说话的时候刻意放得有些稚嫩,配上一副畏畏缩缩的表情显得非常可怜,人群安静了片刻后开始讨论此事的真假。大家一阵威胁诉苦,要百草堂救命的有;要百草堂偿命的也有;还有各种乱七八糟的要求,什么拆牌子报官之类的,当然最多的是要赔钱,舒湄一点脾气都没有,嘴里只有一个字:“是是是……”
这才终于离开群情激昂的百草堂门口,没想到今天这事儿能闹得这么大,素心医馆看样子是请了不少人,大家连节都不过了,专门儿来这儿堵人。
不过素心医馆也嚣张不了太久,舒湄没在这事儿上多想,她一离开群众的视线就直接上了马,又去买了许多吃食带着,到了京郊之后,她才终于放开速度,一扬鞭子策马而行。
中秋啊……
这日子还挺特别的,阖家团圆,就是事儿多!
不知道是不是舒湄倒霉,除了被忽略的那几年,她刚穿来的第一年中秋就被追杀;一年被她娘打断了小腿,差点落下一个终身残疾;一年中秋赏月掉进了池塘,她断断续续病了一个多月才好;一年…… 算了,反正舒至予他们回岭南以后就连她娘都懒得看她,舒湄捡了个小妹妹自己养着玩儿,但是有了前几年的经历之后却压根儿提不起过中秋的兴趣,如今好不容易过了几年安生日子,舒至予又回来了,这事儿简直没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