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康凝眉:“他问及当年老四出事的事。他问老四出事当口,父亲可曾说过什么?”
少殷顿了下,转过身子:“你怎么回的?”
“我说记不清了。”少康面色凝重。“他还提到荣叔跟秀秀的事,我总觉得,他像是在暗示我荣叔这边有什么秘密,而荣叔跟父亲至今情份颇深,再加上老四当初——
“大哥,当年铃铛被逼入绝境,荣叔以出城令为饵谋求秀秀,真有看上去那么简单么?
“而如果荣叔当年这番作为真有秘密,岂非这秘密父亲也有可能知道?”
冯少殷良久未语,他踱了几步,停在梅枝下道:“可你又有荣叔别的用意的证据吗?”
“我没有证据。但是惜之对老四受伤之事的疑问,令我觉得可能不会只是巧合。”
“没证据就是猜测。”少殷转过身来,面色深沉:“朝堂水深,没证据的话,胡言乱语只会招祸。不要乱说话。”
冯少殷年长些,顾虑事情自然更加周全。他发了话,少康便抿唇不再开口。
“世子,侯爷来看望四爷,四爷请世子和二爷过去吃茶呢。”
少康与大哥一对视,神色又收敛起来。
……
长缨到了南三所,先跟少擎碰头把事情了解了。
原来杨际这几日便已经在为体面出宫做铺垫。到今日朝上,不但是附议了关乎赋税的两桩变法提案,更是递上了对减免漕运河工服役时长的一道奏折。
折子写的缜密精致,内阁大臣们也有半数人员附议,皇帝允准之后,校场余波便算是顺利过去了。
“方才与詹事段炀去了詹事府,约摸也快回来了。”少擎看了眼甬道说。
长缨也跟着看了一眼,而后摆手:“分批吃饭去吧,留几个人跟着我。”
詹事府这边,包括顾家旁支两位子弟在内的几位詹事和少詹事正在给杨际禀报近来廷议的政务。
“漕运那边陈之江上手极快,这小半年里已屡受肯定,目前值得担心的是晋王府。”
詹事甲说到这里,吐气道:“年前王府便将落成,据传皇上大约是想让晋王年后就入府,这么样一来,晋王的婚事便将提上议程。
“近来杨肃与沈长缨相熟的勋贵子弟走得颇近,若晋王与沈长缨成亲,未来必将给王府带来大助力,殿下须当重视方是。”
杨际盘腿坐在锦袱上,接了折子,道:“不必费这个神了。
“凌渊已让凌述进入五城衙门当差,等于是公然站队,杨肃跟沈长缨的婚事已经没有什么文章可做。”
詹事乙道:“那倒未必,皇上不见得会容凌家坐大。”
“可眼下正值晋王府用人之际,皇上也未必不会从权。”詹事丙说。
众人都看向杨际。
杨际握卷静坐了会儿,抬眼道:“眼下风口浪尖,咱们插手晋王府婚事百害无利。
“退一万步说,就算是沈长缨真成了晋王妃,那也得他们齐心才成。
“沈长缨可不是寻常闺秀,她是掌权的将军,不会由人摆布。杨肃娶了她,也不见得就会轻松。
“娶沈长缨就是握着把双刃剑,使得好了,有利是真的,可若使不好,只怕就成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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