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也只不过是在这里逞口舌之快罢了。他知道那个男人就是那么无耻,住进凤时锦的心里,就算是死了如今撵也撵不走。
凤时锦给他换好了药,起身去到小木屋前,推了推老旧的门框,走进了里面去。不一会儿就见她一手拎着一个坛子回来。
她在苏徵勤面前起开了封子,一股陈年酒香倏地飘进苏徵勤的鼻子里,使得他顿时就馋了起来,道:“这里竟还藏有酒吗?”
“往年在山上的时候酿的,槐花酒。突然想了起来,柜子里还存放着两坛。”说着就抱着酒坛去到那一座座空坟前,将酒洒在了地面泥土里。
“粗略估算,应是有十几年了。”转而苏徵勤又心疼道:“喂,你可得悠着点,不要倒完了,好歹也给我尝尝呗。”
暮色下垂,月朗星稀。晚风泛着微微的凉,两人趁着月色下了山,山下的马儿已经吃饱了草,两人骑上快马,在月光反照下雪白如玉带的青石官道上奔驰。
不知道跑了多久,四周都荒无人烟。苏徵勤想,大约晚上他俩又得露宿荒野了,但是凤时锦身子弱,受不得夜里的凉。
正当不知该怎么办时,苏徵勤眼尖地看见那茫茫荒野里有微弱昏黄的灯光盈了出来,熹微发亮。他牵住了凤时锦的马缰,说道:“赶了半夜的路,那前面有人家,我们过去借宿一晚。”
凤时锦也没多说,算是默认了。
待走近了一些看,那里委实是一户农家,落座在田野田埂之上,两人的马下了官道,还得横跨过几片田,索性这田不是水田而是旱田,里面似种着地瓜藤,藤条枝叶十分茂盛,等到成熟之际应是能获得大丰收的。
马儿跑了这么远的距离,眼下从田里跨过,时不时埋头吃了几片地瓜叶子。后来苏徵勤跨下马来,牵着自己的马和凤时锦的马往前走,走上田埂来到那屋门前,扶着凤时锦下来,然后两人上前去敲了门。
屋里的人家还没有睡,不一会儿便在里面答应,灯火明亮了几分,一位妇人打开栅栏木门,手里举着一盏油灯,看向苏徵勤和凤时锦,不由一愣。
苏徵勤微微笑道:“这位大娘,我和我娘子赶路至夜,四无栖息之所,见您这里还亮着光,便腆着脸过来问一问,可否容我夫妇二人借宿一晚?”
他说得谦谦有礼,面上的笑容也如沐春风,上京况且还无人拒绝得了他这般温柔如水,但就是不知到了这乡野还是不是一样的管用。
这位妇人四五十岁的模样,是位典型的农妇,身上穿的粗布麻衣,头上裹着头巾,脸上泛着皱纹,鬓角几缕白发。她往上又举了举手里的油灯,借着光看清了苏徵勤和凤时锦的模样,不由自言自语地感叹道:“这是神仙下凡吗,不然哪里来的这么好看的金童玉女呢?”她回头又对屋里道,“老头子,家里来了两个客人。”
一个老爷子又颤颤巍巍地走出来了。但他看起来年纪比妇人大,走路不够利索,似身体不太好边走还边咳嗽,头发也比妇人白的多。
他邀请苏徵勤和凤时锦进来,在简陋的屋舍里恰好还有一间空下来的房,房里有一个炕,只不过平时用不着,就拿来堆放杂物了。妇人赶紧进屋去将房间收拾了,不一会儿的时间,就打扫干净了屋子,又铺了炕头。
凤时锦抬脚踏进屋子里,屋子里虽然有一股老旧的气息,但桌上油灯照着,还别有一种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