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徵勤狡猾地笑了,站起身悠悠然走出篱笆栅栏,站在凤时锦的面前,道:“我想,你应该是不会在意草木怎么想的,我为何又要在意?但你不想,我会依你。许久没喝你煮的茶了,你煮茶我喝么?”
凤时锦勾了勾唇,转身进去,将茶具搬出来,安放在廊下。而苏徵勤已经净了双手,亦在廊下款款坐下。
不一会儿便是茶香袅袅。
煮好了茶,凤时锦率先斟了一杯给苏徵勤。苏徵勤放在鼻端,享受性地嗅了一下,然后啧啧赞叹:“香,不仅有茶香,还有时锦你的手香。”
凤时锦笑了两声,笑语嫣然地垂眸看着自己的双手,道:“这样一双粗糙烂手,也承蒙二皇子殿下看得上。”
话音儿一落,手冷不防就被苏徵勤握了去。他的手指摩挲在她的手上,轻缓而温柔,仿佛在抚摸着一件珍宝,道:“这双手可煮茶,同样也可搅弄风云,又有谁会不爱?只不过手上的茧子厚了些,但我苏徵勤从来不在意这些,你若是不喜欢,改明儿我找上京里最有名的大夫来为你嫩这双手,也还是一双纤纤玉手。”
凤时锦抽了回去,道:“那就不必了。我自己都不在意,又怎会在意旁人在不在意,这样也挺好的。”
苏徵勤喝了一口温茶,柔道:“我以为,这些天里,你会有所行动。”
凤时锦抬了抬头看他,眼神极其明澈,问:“有什么行动?”
苏徵勤道:“眼看着仇人近在眼前,手无缚鸡之力,我以为你会动手杀了他们。”
“你是说谁?苏阴黎?还是皇上?”凤时锦眯了眯眼,吁了口气道,“你若说苏阴黎,他被关押在大理寺内我进不去,就是你带我进去了也不会允许我动手;你若说皇上……”她若有若无地勾了勾嘴角,“我要是有那心思又付出了行动,你天天让柳茵过来盯着我,我能走得掉?”
语气里的嘲弄让苏徵勤心里很不是滋味,他道:“再等等好么,再等等我绝对不会拦你。”
凤时锦喝着自己煮的茶,不喜不怒道:“再等等,估计就没有这个机会了。”
“为什么会没有这个机会?我答应过你的事情就会帮你完成,你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你自己的选择?”苏徵勤低低地问。
凤时锦笑:“再等等,皇上就快病死了,你说我还有什么机会亲手将他送去鬼门关呢?”
苏徵勤转而笑叹道:“你有这样的担心也无可厚非,只因宫里将消息封锁得严密。实际上皇上已经苏醒了,只是眼下异常虚弱,母妃负责时常照看他。等我做了太子,你有的是机会。”
现在他心里装的无非就是两样东西,太子,皇位。他既想众望所归、顺理成章,可又野心勃勃、掩盖不住。
最终凤时锦低头喝茶时轻声应他:“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