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的时候,苏顾言抓住了凤时锦的另一只胳膊。
苏顾言道:“你是不是疯了?你在报复我么,在报复我以前对你的不闻不问么?你不能跟他走。”
“要是你真的是为我着想的话,我很感激。”凤时锦道,“可我怎么选,真的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苏顾言也不知道自己在胡言乱语些什么,他看着凤时锦和君千纪下山的背影,咬牙切齿道:“你就不怕当全大晋都知道你对你的徒弟做过什么事,后果会是怎样的吗?”
凤时锦脚下一顿,难免担忧。君千纪却丝毫不受影响,道:“该来的始终会来,你以为我怕。”
快要走完石梯回到行馆时,凤时锦停下来,蓦然问:“以后你还是我师父对吗?”
君千纪淡淡回答:“你要愿意,我便当你师父。”
进了房间以后,凤时锦才发现她的双手手心果真都被磨破了皮,她对这行馆又一点不熟悉,这时君千纪去而复返,还带来了给她上药的用具。
君千纪先是给她清洗伤口,然后涂抹药膏,还不忘嘴里说着一些天黑走路要小心之类的话。凤时锦不由偷偷瞧着君千纪的神情,他垂着眼帘,视线均落在凤时锦的双手上,这样凤时锦才有这么大的胆子好好偷瞧他。
忽然凤时锦心间一动,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师父,你那天晚上喝了酒吗?”
“嗯?”君千纪连头也没抬。
凤时锦一时嘴快,等反应过来时恨不能咬了自己的舌头。君千纪倏地抬起头看她一眼,眼神淡然如水,让凤时锦渐渐耸下了肩膀去再不敢看他。这是君千纪才道:“为师没有喝酒,清醒得很。”
凤时锦不知该如何接话,顺口就接了一句:“那师父偶尔也有冲动的时候吗?”
君千纪眉梢微抬,不回答只看她。她想她干脆去找根柱子撞死自己算了。
“误会,看来一定是误会”,凤时锦又鼓起勇气,辣着脸颊兀自补充道,“定是我将师父惹怒到不行了。”
君千纪莞尔一笑:“那你以后小心些,轻易不要惹怒为师。”
“好像是我一个人的错似的……明明是你骗我在先……”
君千纪手里的动作顿了顿,极为轻柔,指腹的药膏均匀而清凉地抹在凤时锦的掌心上,道:“还怨我么?”
凤时锦想了一会儿,摇摇头,闷闷道:“我发现我怨不起来。”半晌,又补充了一句,“不管你对我做了什么,我都怨不起来。”
君千纪瞠了瞠双目,清冷之色褪成了流光溢彩的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