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初见凤时锦额头上的血迹触目惊心,想伸手去碰又怕弄痛了她,道:“你现在觉得怎么样?你头上的伤要马上包扎,不然会流更多的血的!”说着就慌张地从怀里掏出一缕手绢,毛毛躁躁地把她的伤处包起来,“我也不知道这样会不会有效果……”
凤时锦动了动眉头,抬手摁住手绢,无声地歇了一会儿。飘散在凤时锦和柳云初中间的是久久的沉默。
良久凤时锦睁开眼,侧头就看见了他,道:“你怎么还没走?”
柳云初默了默,转身就走下台阶,道:“凤时昭也太欺负人了,我这就去告诉夫子,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那你还是回来吧。”凤时锦幽幽道。
柳云初杵在屋檐下,阳光白灼,蓦然回头,一双眼睛黝黑分明,“你不准我说?她都打人打到国子学里来了。”
凤时锦冲柳云初招了招手,柳云初迟疑了一下还是三两步并上前,她看了看自己手指上还未凝固的血迹,扯了柳云初的里衬衣角就把血迹揩在了他的衣服上,若无其事地说:“不是准备了一早上么,考核就快开始了吧,今天算你运气好,你赢定了的。”
凤时锦脸色很苍白,露出的一抹笑容虚幻得若有若无。柳云初听她那么说,反而心里堵得慌。他问:“你为什么不准我说?”
凤时锦头晕得厉害,强自定了定神,道:“关你屁事。”她往廊柱上靠了靠,随后云淡风轻地抽出发簪,三千青丝倾泻,她耐心地将一丝一缕捋顺然后重新一丝不苟地挽起来。
柳云初有很多的疑问,有关她的身份,有关她从前经历的那些传闻,可是他问不出口。他知道就算问出口了,凤时锦也不会回答他的。
后来每一组的学生都相继进行了考核。凤时昭鉴于柳云初目睹了事情的经过,也没将事情闹大,在凤时锦和柳云初上场的时候,她捏着嗓音道:“素问国师大人宠爱他的徒弟,今日这一考核怎不见国师大人前来,也好看看他的爱徒学到了何种程度。国子学乃大晋的最高学府,并不是人人都能进的,今日国师没来想必是知道他的徒弟也不会学出个什么名堂,只是给他丢脸罢了。”
柳云初回了一句:“又不是丢你的脸,你这么紧张作甚?这国子学美其名为最高学府,可你我都心知肚明不过是像你我这样的官家子弟进来学习的地方吧,学渣多的是又不差这一个两个,你这样说搞得你好像很清高似的,你行当年科举考核的时候你怎么就排名倒数第二了呢?”
倒数第一不必说,自然是柳云初。
只是柳云初这一席话说出来,让凤时昭着实脸上无光。她张口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苏顾言开口道:“你二人准备好了即可开始,其余人等最好保持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