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在隔壁房间里睡觉，比咱们还累呢。”石头说，“他一个人单挑了岛倭国剑圣，搞死了四个一级水准高手，杀了二级、三级高手三十个，一把火烧了精椁神社。早晨时候，各大媒体都疯了，现在岛倭国满大街都是举着旗子抗议的，还有大批激进分子跑到精椁神社神门前跪地不起、哭天抢地的，热闹的很。岛倭国天皇亲自去现场致哀，首相带领内阁全体人员向国人致歉谢罪，主管大臣已经引咎辞职，咱们老大真的很猛。”

刀锋听着，眼珠子瞪得贼大，连连感慨：“我就说，咱们老大不是人，他是个牲口。草！一个人干掉了一个超级高手，四个一级水准的，三十个二级、三级的，这是人干的事儿嘛？！”

石头冷笑一声，掰着手指头算：“紫宫初雪，宫本朝吹，刚坂洞川，龟首正雄，源平潮，岛倭国的超级高手，估计已经死了一个尽绝！再加上死了大批一级水准的，岛倭国已经没有拿得出手的人物了。三十年内，对我华夏再无威胁！”

“爽！”刀锋大呼痛快。

官方是这样的反应，而地下世界的反应同样强烈。玄洋社那鬼神莫测的设置邱得用，死了！元老三杰之中，西乡隆盛下落不明，木户孝允和大保久利通也死了！加上以前死去的三把手松下幸、四把手铃木熏，整个玄洋社已经如大厦将倾。仅剩一个“刀魔”在苦苦支撑。但是，没有元老三杰的辅助，没有了邱得用的压制，卫疯子能统御住整个玄洋社吗？事情还真的不好说。

此时风向一变，所有人都意识到，岛倭国地下世界翻了天了。如今风头正劲、实力最猛的，应该是稻川会，也就是心怡集团在岛倭国的分社！因为稻川会不但继承了半个山口组，甚至让另一个大势力住吉连合的社长，也担任了自己的副社长。

大批中小社团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都猜测这大手笔是稻川会干的。除了稻川会，还有谁具备这样的能力？于是，所有的中小社团纷纷改弦更张，要么跟稻川会示好，要么至少保证不再跟玄洋社混了。甚至有几家社团由于以前得罪了稻川会，现在干脆主动表示愿意归附，哪怕融入稻川会都不成问题。

当然，这一切都是稻川会副社长小泽次郎来经手办理的。毕竟，社长德川由纪子下落不明。

总之，岛倭国无论官方还是地下，形势都已经乱成了一团糟。

“走，看看老大去。”

两人去了这一看，就看了几个钟头。直到吃晚饭的时间，周东飞这才醒了过来。双目的赤红已经消退，但神情依旧有限疲倦。

“总教官你没事儿吧？”两人都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

“没事儿。”周东飞淡淡的说，“把今天的情况跟我说一说。”

石头把岛倭国目前的形势说一边，周东飞不说话，只是点头。当听到石头说，龙组可能一周之内给消息的时候，周东飞才说了句：“又给人家添麻烦了。对了，由纪子那边呢，还没消息？”

石头摇了摇头。

刀锋有限忧虑的说：“你说，由纪子不会临时跟咱们划清界限了吧？她出身大家族，是不是提前听到了什么风声？”

“不会。”周东飞很肯定。他理解由纪子，知道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继续打听，让小泽次郎多留意，有消息及时汇报。还有，所有的手机都停用，电池也卸掉，免得被定位查找到。让孔雷再办理一部手机，做紧急联系使用。平时的时候，也不要接打。”

“我已经让他办了。”石头是个老特工，这些事情都安排了。

“那就好。”周东飞叹了口气，说，“一会儿让孔雷来一趟，我有点事情要办。对了，家林呢，怎么没见他？”

“他……”石头干咳了一下，终于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什么？！周东飞既惊且怒，“看看去！”

来到了白家林的床前，周东飞看到了那挂着的吊瓶，以及白家林浑身通红的皮肤，心神剧震。

“体征已经缓和一些了。”石头小声说。

但周东飞知道，现在依旧有可能出现反复。连续使用两支实战版莫达菲尼，不可想象。

病床上，白家林像是一个植物人。谁能想象，一个二级水准巅峰层次的高手，如今会是这样病恹恹的模样。

白家林，是周东飞的兄弟，也是周东飞没有名分的大舅哥。他身上有缺点，而且还不少，但绝对是一条真汉子。他喜欢喝酒，但不发酒疯；他喜欢女人，但从不动别人的女人，从不祸害未经人事的姑娘，而只是找你情我愿的小姐；有时候也喜欢赌一把，但从不滥赌，小玩儿一把浅尝辄止，也从不赖账……这些是缺点，但也是真性情。

“兄弟，你他妈醒醒。小宁，还有如瑟，都在家里等着你呢。”周东飞说。

似乎真的听到了这一句，白家林的眼皮竟然抖了抖。

“老大，继续刺激一下，真有效果！”刀锋有些惊喜。

“行了，过分刺激也不好。”周东飞叹道，“每天刺激两三次，或许有好处。但是刺激过多了，他的神经怕是受不了。毕竟实战版莫达菲尼，那是神经类的药物。”

周东飞心中感慨，哪怕白家林能挺过来，能醒来，只怕也会成为武道废人吧？这样的打击，不知道白家林这头猛虎能否承受。

第572章 上德不德

随后，周东飞径自独处在一个房间里，盘膝闭目沉思。

他感觉出，自己的修为出了点毛病。下次不出手则以，一旦出手极有可能再度发狂。虽然未必每一次都可能出现，但也已经相当恐怖。没有人愿意变成一个嗜杀的刽子手，那有些违背天性。

要是龟首正雄复生，肯定会产生共鸣：此时的周东飞和他当初的症状一模一样。

龟首正雄确实杀人不少，但作为一个普通人，一辈子杀人终究有个限数。就好像秦缺一生杀人几十个，已经很多。龟首正雄再嗜杀，终其一生杀人不过百数。

杀一人便是杀人犯，杀十人堪称杀人狂。那种心理，已经扭曲。

但是，周东飞呢？

作为一个终日执行任务的特种兵，以二十多岁的年纪，所杀之数已远超龟首正雄。雪夜一场大屠戮，三十人命归黄土。至于数年前在暗影之中执行任务，类似情形并不少见。

周东飞此前曾想过，哪怕暗影或龙组的战士心智再坚定，到老来也会有些心理问题。除了程青虎那样的大无畏、真性情，周东飞还未发现谁能杀人之后笑谈如故。

当初老妖怪镜湖公曾说过，几个弟子之中，张天鼎最稳重，周东飞最聪慧。但是真正提前得了佛性的大通透者，却是一生毫无忌惮的程青虎。程青虎闻杀人刀声如听风吟，丝毫没有乱了心智。但是，他又的的确确不是一个冷血的屠夫。相反，程青虎有情有义，心胸坦荡，能够杀人数百而不染尘埃。

这些是镜湖公的判断，不会错。

由此，周东飞也想到，要想解开自己目前的心境桎梏，或许还要跟老妖怪说一说了。

不一会儿，孔雷来到了周东飞所在的房间。掏出一只特制的手机，称这是和国内联系的绝密通信工具，绝不会被岛倭国官方查出任何蛛丝马迹。

待孔雷走后，周东飞独处房内，拨通了老妖怪的电话。依旧是师侄张无意接的，依旧是那副玩世不恭的妖孽性格。但周东飞此次没有了跟他胡搅的闲情，张无意似乎也察觉到了小师叔有些不对劲，当即把电话交给了师爷爷。

“师父……”周东飞嘴角动了动。他极少主动称镜湖公为师父，张口闭口都是“老家伙”。偶有几次严肃的时候，都是遇到了不小的麻烦。这一点，镜湖公相当清楚。